荆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下的力度愈来愈大,可脸上的笑意却虫畜无害,看起来非常友好:
“不就是搬运一只箱子吗,兄弟何必要发这么大火呢。”
对于半路突然出现的这么一位阻拦者,端着机关枪的士兵本来是非常不满的,但看着对方同样也是一身奥维军装,便还是多少收敛了一下脾气。
可他的声音却仍旧不太好听:
“你什么意思,这虫他在这儿不好好搬货反而会偷懒,你不帮着我一起惩治也就算了,还要替他说话?”
荆野英朗的眉眼下弯,适宜的往笑容里掺进了一丝谄媚:
“没有没有,只不过这个箱子应该确实是挺沉的,搬不起来可以理解,为这么一件小事兄弟却还要浪费子弹,我只是觉得稍微有些不划算。”
听到如此合情合理的解释,对方却仍没有要买账的意思,反而愈加阴阳怪气:
“你哪个队的,吃饱了撑的管这么多干嘛,当兵的就是要各司其职,这里是老子的地盘,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他娘的给我把手松开!”
说罢士兵便又愈要按动手里的扫射枪,然而却没想到硬是被身边那只虫死死控制着,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他不由地更气急败坏:
“你松不松,再不松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
“哦?是么。”
却见荆野面色突然一沉,他咬紧牙关,脸上原本的笑意于顷刻间消失。
“胆子倒是不小,你可以试试。”
说罢,他握着枪把的手背青筋凸现,把这只枪的枪杆往后猛推,将其坚硬的外壳狠狠戳进了对方脆弱的肚皮,随后在那士兵的惨叫声中,荆野顺势外拽,将其一下夺过,二话不说就把枪口倒过来怼到了对方的太阳穴上!
“有句话你说的很对,当兵的就要各司其职。”
他开口,语气是不近虫情的冰冷:
“现在我就要履行我的职责,代表民众打爆你的狗头。”
被枪抵住命脉的士兵立马陡然一悚,双手无措的举了起来,猖狂的神情于一秒间内过渡成慌乱:
“兄……兄弟是哪个队的,大家都是战友,咱们有……有话可以好好说……”
“谁他妈跟你是战友。”
荆野此时的气愤已然达到了巅峰值,他嗔怒着,以至于有些话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如此肆意妄为,只有疯子才会跟你们这种虫同流合污,我分明就是亚……”
“尤奈!”
结果还没等他把“亚德军”这三个字说出口,就见旁边的阿诺德突然以一种非常迅猛的速度冲上前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用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将他的话强行截了回去。
荆野下意识一怔。
“尤奈,你说你怎么到这里了,让我一通好找,队长说让咱们赶紧归队前往下一个巡视点呢,你在这儿做什么,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快点走吧。”
阿诺德一边故意大声说着,一边用警告的眼神盯着荆野,并微微摇了摇头。
荆野立马会意,这才发觉因为自己跟这只士兵的冲突,周围已经有不少其他拿着武器的奥维军虫围了过来,正兴致勃勃的打量着他们。
确实,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事态再继续扩大下去的话,他就有暴露的风险了。
“哦……咳……原来是这样啊,我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出来随便逛逛,好的,咱们立马回去,巡逻事大,可不能耽误了。”
荆野轻咳一声,随即便配合对方做出了回应。
然后,他便当着所有虫的面扔掉了手中的枪,起身上前,亲手替那位居民搬了箱子,最后又回过头来拍了拍原来那只小兵的肩膀:
“我确实和兄弟是战友没错,只是你这火爆的脾气确实得改改,若不然以后还能拿什么来说服身边的属下呢,是不是?”
说罢他就又像真的似的轻松一笑:
“行了,刚才我也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要是吓到兄弟了还请见谅,我还得去巡逻,咱们回见。”
紧接着,他又不动声色的和自己的雌君对视一眼,阿诺德轻轻一点头,便要拉着他转身离开。
然而还没等二虫走出去多远,他们的身后却又忽地响起了一声高亢的喊声:
“诶你们先等等!”
宽大的奥维军帽沿下,荆野和阿诺德的面色同时一变。
五指蜷起,悄悄握住了腰间别着的便携式H—163,荆野几乎是以一种有些僵硬的动作转过身来,整只虫不由变成了高度紧张的状态:
“怎么,你还有事?”
却见那士兵竟是将之前阴郁的情绪一扫而光,大大咧咧冲他呲牙道:
“不是不是,就是觉得兄弟心胸开阔,实属好汉,你是叫尤奈吗,今日一见也是缘分,日后若是有机会我想去巡逻队找兄弟叙旧。”
“哈?”
这回却轮到荆野一挑眉梢。
啥玩意儿,叙旧?
跟你?
跟你叙旧,跟你聊聊你爷爷我想当年在各种逃生游戏中的英勇事迹,顺便讲几个说出来能吓死你的故事最后再奉劝你一句不要迷恋爷,有事找你爹?
我闲的没事儿干?我脑子被水泥糊住了,我有病?
“啧啧。”
别看奥维军士兵全都穿着军装站在那里虫模狗样的,实际上就只是一个个脑回路清奇强装自来熟的傻逼。
想到这里,荆野松开了腰间的手,不觉有些怜悯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