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朗希看她明明很困很累,眼睛都半睁不睁,却还撑着意识在跟他讲话。
邓朗希抬起一只手,落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睡一会儿,我一会儿回去给你做点吃的,带过来。”
曾令英说:“不用不用,有吃的,早上她外婆送过来的,放在保温壶里呢,睡醒就吃。”
邓朗希笑了笑:“谢谢阿姨。”
曾令英不明所以,他谢她是怎么回事?她给自己女儿吃的还轮得着他来感谢她?
搞不懂。
邓朗希的喉结滚了滚,轻声说:“睡吧,我们都在。”
曾令英:“对,妈妈也在。”
邓朗希一直握着她的手,一直都没撒开,也一直都沉默着。卞芊手上扎着针,不方便放进被子里,万一碰到了,容易偏针回血。
而她又属于常年手脚冰凉的人,她的手露在被子外都是凉凉的,中央空调开得这么大,等这吊瓶打完,估计她手都冻青了。
冰凉的药水缓缓流入静脉,她手臂发凉,肿胀得难受,邓朗希用自己的大手包裹着她的手,帮她捂手。
卞芊刚做完手术没多久,这会儿还有点虚,刚闭上眼,一会儿就睡着了。
曾令英见邓朗希对她的女儿如此认真细心,便放心地将卞芊交给她照顾,然后回家去做她的事情。
刘招娣一个人在家里肯定是担心坏了,因为医院细菌多,这种地方如非必要,老人家还是少来好,所以在她早上送完吃的过来后,曾令英就让她先回家了。她现在先回去报个平安,然后再做点吃的带过来。
曾令英走的时候,她顺便将卞芊昨晚的换洗衣物带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弄出了一点声响,卞芊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两声,但人没有清醒。
邓朗希摸摸她的额头:“没事,继续睡,没事。”
很让人心安的声音,卞芊果然没有再说话,又睡了过去。
他站起身帮卞芊调慢了点滴的速度,不需要滴太快,担心太快她的手会受不了。
邓朗希在旁边寸步不离地守着,直到吊针打完,他喊来护士拔了针,还交代护士拔针的时候动作轻点儿,别吵醒了卞芊。
护士离开病房后,邓朗希低头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手背上贴着的两个白色医用胶布,他用指腹轻轻地碰了碰,然后明知她贴着胶布感受不到的,但他还是用嘴给她吹了一会儿。
因为每次,邓可欣不小心摔了一跤或者弄伤了哪里,都会要婶婶帮她吹一会儿,他问过她:“这有用吗?”
邓可欣奶声奶气又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当然有用啦,呼呼之后就会好很多了。”
反正之前他是不相信的,但现在,他觉得,那小丫头的方法说不定还是有点用的,至少能减轻一点儿疼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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