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扑哧” 一间小小的面摊上,一个穿着棕黑色衙役服的青年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 吃完面,面汤也喝完后,齐彧将碗放下,发出一个满足的砸吧声。 虽然这里的面条不是前世地球的细面,不过还是挺不错的。 “大叔,多少钱?” 齐彧站起来,看向正在擦拭桌子的一个大叔。 “哎呦,官爷来吃饭,是小店的荣幸,怎么还能收钱呢,不用了不用了!”大叔低着头,做出一副谦卑的模样。 齐彧瞥了一眼这个老板,嘴角微微上扬,说道:“那我真的不给了啊!” “不用不用,官爷抓贼维护治安辛苦了,这碗面就当是我请你的!”老板急忙道。 齐彧点点头,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刀,转身离开。 在齐彧走远后,店老板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然后恶狠狠的呸了一声。 “人模狗样儿的东西,穿着那身狗皮,就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店老板骂骂咧咧。 而在隔壁桌,也有两个人在吃面,自然也听见了店老板的谩骂。 两个都是容貌俊美的青年,穿戴也都比较贵气,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其中一个比较文雅的青年,另一个比较秀气,气质各不相同。 “老板,这里的官差吃饭都是不给钱的吗?”文雅的青年问道。 店老板愁眉苦脸,看向文雅青年,无奈说道:“公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在这江州城,官差吃饭都是不给钱的。” “你们没有上报吗?巡察使不是每年都会例行巡查的吗?”文雅青年问道。 店老板叹了口气,说道:“别说了,他们官官相护,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有机会见到巡察使啊!而且就是见到了,也不敢说实话啊!” “哦?”青年诧异一声,问道:“这是为何?” “前年,有一个年轻人,冒死去拦监察使的车队,为民请命,然后你猜怎么着?”店老板卖了一个关子。 “怎么了?”旁边的文秀青年开口,眼睛挣得大大的,很是好奇。 店老板耸耸肩,说道:“没怎么,就是被关进了大牢,然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了。” “他的家人也都被他牵连,弟弟被革除了功名,他的妻子带着他的孩子改了嫁,然后父母也相继离世,可以说是家破人亡啊!” 两个青年都是皱眉,这还算是没怎么吗? “监察使不管的吗?”文秀青年问道。 “现在朝堂风气,连官职都真金白银的明码标价了,真正为民的清官,真的存在?”店老板嘲讽道。 现在的清官基本上不存在的,因为清官做的事情,触动了很多大人物的利益,所以基本上死光了。 两个青年不在说什么,而是低头吃着面。 “咦?!!” 突然,一声诧异的惊咦再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怎么了吗?”文雅青年问道。 店老板拿着空着的面碗,空着桌子上的十枚铜钱。 这十枚铜钱,刚才是压在面碗下的,所以店老板才会发出惊咦声。 “呵!这年头还有吃饭给钱的官差,稀奇!”店老板看向齐彧离开的方向,摇头道。 两个青年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他啊!”店老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店家你认识?”文雅青年问道。 “他叫齐彧,他就是因为哥哥去拦监察使的马车,然后被连累,革除了功名的那个人,没想到去当了衙役!”店老板道。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齐彧走出衙门,然后伸了一个懒腰。 “齐彧,我们要去勾栏听曲,要不要一起啊!” 身后走出来一个同僚,对齐彧微笑道。 勾栏就是妓院,穿越了这么久,齐彧还是清楚的。 他穿越过来那会,是这家伙功名被革除时候,父母也死了,觉得人生没意思了,然后投河自尽了。 这都快两年了,该适应的也都适应了。 “我才刚入职一个月,我没钱!”齐彧眨了眨眼睛,说道。 能够同僚呵呵一笑,说道:“我们是可以赊着的,不用担心!” 齐彧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经历过社会洗礼的齐彧知道,在职场上永远不要特立独行,做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容易被排挤。 同事叫你去吃饭,还是去比较好,当然了,刻意让你去买单的,可以一脚踢开。 府衙的捕快不多,也就三十几个。 除了齐彧和刚才邀请的,还来了三个同僚。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逛勾栏,就是下班后为数不多的乐子了。 几个人来到勾栏,然后就是听曲吃饭,最后就是进行生命传递的运动了。 齐彧是等几个同僚挑选完姑娘之后,才挑选的,不过齐彧可不敢和他们那样的肆无忌惮。 挑了一个会下棋的姑娘,齐彧就和这姑娘坐在大厅一边听曲,一边下棋,等那几个家伙完事。 两盘棋下完,那四个家伙完事了,看见齐彧坐在大厅等他们,立即哈哈大笑起来,打趣齐彧不行。 齐彧也不反驳,然后和几个同僚走出了勾栏。 而他们所谓的可以赊欠,其实还是白嫖,真正意义上的白嫖。 齐彧走在最后,将三两银子放在了刚才下棋的棋盘上。 上了一天班,齐彧终于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虽然是一间小破院,不过至少可以遮风挡雨。 “相公,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齐彧才刚刚放下佩刀,厨房就走出来一个女人。 齐彧看着她,脸上才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虽然不是很漂亮,只能是一般般,可在齐彧眼中,西施貂蝉都比不上她。 因为她是自己的妻子! 齐彧走过去,接过苏悦端来的菜汤。 很快菜品上桌,很简单的几个菜,两个人面对面吃着,然后时不时的给对方夹菜。 “娘子,我下午去勾栏了,还花了三两银子!” 吃着吃着,齐彧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苏悦只是吃饭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平静说道:“是吗?知道了!” 齐彧看着苏悦的反应,知道她还是生气了,所以急忙解释。 “是几个同僚叫我一起去的,我想着不能太死板,所以跟他们去了勾栏,不过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坐在大厅喝茶下棋而已。” “知道了!”苏悦平静道。 “这么说你不怪我?”齐彧小心翼翼问道。 “不怪!” 然后在当天晚上,齐彧裹着被子,在柴房里面瑟瑟发抖过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