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针对也不太准确。

确切来讲是正在被人重点关注。

原本应该巡场的智能机，总是沿着几条固定的路线徘徊，楚续和封青天身后甚至还有定点盯梢。

这种比赛，网络系统一定有人监控。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还要设置智能机？岂不是多此一举？

不对。

如果网络监控和智能机监控是两回事呢？

这样就说得通了。

结合NIN现在的情况，周延森公然违背董事会，两方互不信任实属正常。

这些智能机多半是董事会的主意。

但现在人数众多，又为什么没有覆盖全场？

楚续大致数了数。

被智能机定点监控的人大概有十个，包括他和封青天在内，都是入场测试成绩最靠前的几位。看样子是认定偷走100万的“神秘人”就在这10人之中。

虽然目的不见得一样。

但显然双方都很想将这个人拉入自己的阵营。

楚续甚至怀疑这场比赛就是走个过场。

不管最后胜出是不是神秘人本人，只要谁掌握了冠军，谁就掌握了NIN之后的大半话语权。

楚续有想过，自己离开之后他们内部可能会发生分歧，但是没想到这一环里还会有自己参与。

现在的优劣势很明显。

周延森孤身作战，董事会抱团打压。换个正常人做这个冠军都知道该怎么选。

过去十多年，楚续就是凭着一双手才有和董事会抗衡之力，才能在他们做出某些过于离谱的决策时，有底气反对。

如今他不在了，只剩周延森。

如果今天的冠军水平还在周之上，那可想而知之后周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闲云城的市民更不会好过。

甚至不用在周之上。

董事会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傀儡，谁会在乎傀儡有几只眼睛？

事情比他一开始想得复杂多。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坐看NIN 内斗，闲云城之后怎么样和他没关系，他继续过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安生日子。

二，自己去做这个第一名。

用林楚的身份再次回到NIN，继续之前和董事会相互抗衡的日子，这也就意味着，继续和周延森做朋友。在周眼前晃荡，时间久了，保不齐还会露出马脚。楚续对自己的演技可没什么信心。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选项，楚续一个都不想选。

难道就没有既能压制董事会，还避免卷入纷争的两全法吗？

想到这儿，楚续手上一顿。

他打开水喝了一口，视线扫过不远处全神贯注的封青天，一个荒谬的想法忽然一闪而过。

……

荒谬的想法同样出现在楼上的某个房间里。

霍一挺续上一杯红酒回来，周延森屏幕上的东西终于变成了他看得懂的监控。

“在这儿看有什么意思？这种比赛就应该去现场感受氛围。”

“还没到时候。”周延森切换了机位，没有抬头。

“等等，”视线一扫而过，霍一挺忽然按住他的肩膀，眼睛盯着左上角严肃了不少，“把这儿放大看看。”

他指了指镜头中一个戴针织帽的参赛者。

“怎么了？”虽然不解，周延森还是依言放大。

这一放大，霍一挺反应更加奇怪，“他怎么在这儿？”

“谁？你认识？”

“不认识。”霍一挺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起身，“我出去走走，你自己慢慢看。”

周延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摸不着就算了，没一会儿收回视线，正要切换屏幕，余光留意到右下角一个穿灰黑色格子衬衫的背影，顿时没了反应。

视线回到比赛现场。

楚续做出决定，点击提示页面的【放弃】，提前结束了比赛。

弃赛和晋级的选手可以去观赛区等候，因为他起得还算早，引得旁边不少人侧目，封青天也不例外。

他以为楚续已经过了，将楚续临走前的那一瞥定义为挑衅。

楚续走后，一咬牙手上的速度瞬间翻倍，“可恶！我一定比他强！”

斗志和潜力某种程度上是同样的东西。

没过两分钟，封青天就提交答案，成功通过初赛。

他顾不上其他人的反应，立刻去找裁判打听楚续的成绩，被告知楚续弃赛之后，脸色犹如台风过境，“你说什么？不可能！”

“是真的，你看。”

“我不看，他人在哪儿？”

“问了我一下洗手间在哪儿，应该是在那儿吧……”

不等人将话说完，封青天转头就追过去。

封青天将楚续在洗手间的洗手台前堵了个正着。

准确说是单方面围追堵截，楚续已经在这儿等候多时了。

“比我料想的快了……”楚续关闭水龙头，看了眼时间，“30秒左右，很不错。”

“为什么弃赛？”封青天咬牙。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你信不信？”

封青天冷笑一声，“别说你怕输给我，虽然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楚续擦了擦手，从镜子里看着他的眼睛毫不回避，“硬盘你解不开，但我可以帮你。你不是奔着冠军来的吗？”

“我承认想拿这个冠军，但前提是可以赢你！”

封青天闻言一怔，忽然笑出来，“一个连正面挑战的勇气都没有的缩头乌龟，也就只敢躲在厕所大言不惭，还帮我？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楚续丝毫不恼，“是不是说大话你应该有所了解，我这样做是有其他考量。”

封青天顿了顿，“那你倒是说啊。”

楚续转身，“我不想露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