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放心不下,我便守着受了伤的白衣男子。
他的身体愈合的很快,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伤口,一袭白衣上布满触目惊心的血迹,究竟有多大的仇恨。
我在水宫里只与人比试术法高低,没经历过这般性命相搏,蛟王和华清兄长倒是受过伤,我有照顾人的经验。
弄了些水把他脸上和手上擦干净,衣服破掉露出来一些肌肤,我看的脸红心跳,摸了他的额头,还是很烫,但是身上的伤口全部复原,《万世经》里记载,这是神识在魇境里出不来,除非有极为厉害的高人帮忙,否则只能靠自己。
我对自己微弱的修为着实没自信,便在他旁边守着,我能做的只有如此,这样也算仁至义尽了。
接下来的小半夜,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他的脸上,若是过于痛苦,我便把水结冰,敷在他的额头上,念些清心经咒给他,也不知道是否有用,只把死马当活马医。
到后半夜,他脸上的痛苦减轻,虽然还未清醒,但也没之前那样烫手,我想这再有几个时辰应该能醒来,而我实在又累又困,便卧在旁边睡着了。
第二日等我刚醒来,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便映在眼前,斜着眼看我,说话的声音犹如玉石击打:“醒了?”
我立马站起来,第一反应先看自己身上,除了衣服后面有些被压的褶皱外,其他没任何异样的地方,这才打量起他,还是熟悉的白衣,但现在圣白无暇,没有任何昨日的痕迹,而他现在回复昨天白日的风采,脸上不见一点狼狈。
我回他一声“嗯”。
杵在那里,其实心里想走,但又觉得唐突,他也不说话,我心想你赶紧和我道谢,然后我客套几句后我俩相互告辞。
这人很奇怪,就站我面前,比我高一头,俯视着我。
我有点恼,同他讲:”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所以,昨夜是你救的我?”
我心里讲:这不是废话么,就你我两个人,不是我难不成是山妖。
我只是轻轻点点头,他这才和我行了一礼:“那多谢姑娘了。”
见我不言语,知我恼火,便解释道:“我今早起来对昨日没半点记忆,不敢冒失直接叫恩人,不至于太唐突。”
我只想快点走,说了声:“后会有期!”便想离开,经过他时,碰他一下,只听他痛苦地叫了一声。
我被吓了一下,又心想他身上早没了伤口,猜他应该在故意装病。
“姑娘,我修为不浅,所以护咒能让伤口愈合,但里面也受了伤,而且外面伤口虽愈合,那痛楚可是没减掉半分啊。”
修为有所成者确实如此,我便让他回家去养伤。
他不肯,沉着脸对我讲:“现在家里也不安全,有人巴不得我死。”
熟识后他告诉我追杀他的高手其实正是他母族中之人派来的,所以以防万一,他还需要在这山洞里躲避几日。
我“哦”了一声之后便想离开,他算准我心软,又开始装病,还说“姑娘你救人不能救一半,若是此时离开,便是不管我死活啊!”
这话说的我恼火,但确实于心不忍,嘴上答应他留下来,但和他约法三章:互不侵犯,互不过问,互不干扰。
互不过问指得是互相不刨根问底追问身世,名字还是得说的,我告诉他我的名字,他也告诉我他叫“敬康”。
经过昨日那么一遭,我也觉得城里没什么好玩的,人世也不过如此,那便等他伤好我便回水宫,熬到我回水宫的日子敬康还不好,那我可管不着。
这一日他见我肯留下后,也不再和我多说话,自己一个人去疗伤。
我在水宫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会伺候人,估计他拿我当粗使丫头看,饿了渴了都喊我,我便取了山洞外清水河灵气最不济的水给他,他皱着眉头喝光带着怪味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