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伯公看到许文水立刻问:“苏娘现在什么情况啊?孩子出来了吗?怎么没听到叫声啊?” 许文水看知道大夫来了,心神定了定,耐心地跟许富荣解释,不是许苏娘出事。 大夫刚进去,许乐就端着烧好的水过来。 大夫问:“这是刀伤啊,伤口很深,应该也伤了有两日了,怎么现在才找大夫啊?” 许烟说:“我们是在山里发现他的,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躺下了。” 大夫手上的动作一顿,直起身来就想走:“不会是被仇家追杀的吧?我救了他,我是不是也得死啊。” 许烟站在门口堵住他:“你现在不救她,你现在就得死,你救了,我保证,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是你救了他。” “还有,如果他在你手上断了气,你也得断气。” 许欢听了也赶紧站在门口,瞪着大夫:“快去救他!” 大夫这才转身,拿出工具:“的医术只能帮他止血,能不能活,跟老子无关,而且老子要收十辆白银。” 许烟:“可以,你只需保他不断气就行。” 许欢和许乐进进出出,换了好多盆血水,这场景倒真的有些像孕妇生产。 大夫处理一炷香多的时间,终于把血给止住了,重新给他包扎好伤口,叫许欢过来帮忙,把黑衣人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穿上许文水的衣裳。 大夫擦着疼汗走出里堂看着许烟说:“血暂时是止住了,但是他的血流失的太多,怕是难以活过来了。” 许烟给了他十辆银子,让四伯公许富荣把他送回去:“还请大夫对今天之事保密。” 大夫盯着许烟:“我还没活够呢,自然不会主动说出去。” 许烟听到她的弦外之意:“大夫今天是过来替我娘诊脉的。” 大夫走了以后,除了许苏娘,大家一直都站在客房里守着黑衣人。 许欢把他的脸清洗过,是一副黄黑皮肤的中年男人,年纪应该跟许文水差不多。 皮肤干燥得像树皮一样,五官看着都是挺立体的,尤其是鼻子,又高又挺。 最细嫩的皮肤应该是耳朵与脖子,虽然也是黑黄色的,但是还挺光滑。 喉结比许文水的喉结更凸大 手掌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茧,看不出是做什么造成的。 身上的皮肤跟脸色的肤色完全不一样,除了腹部的那一道伤,他的身体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瑕,有胸肌、还有六块腹肌 许烟觉得自己的内心还是挺强大的哈,旁边的许欢到现在,都还是苍白地一张丧脸,眼睛空洞呆滞,双手都已经被他自己捏出红肿来。 自己居然开始在这欣赏男色,而且还是一个平淡到转眼就跟能忘的中年男人,但是他的身材是真的诱人呀 半个时辰后,李大夫终于坐着许家宝的马车,赶了过来。 李大夫一进来就问:“人呢?” 大家立刻让出一条道,让他靠近去看。 李大夫把黑衣人全身来回检查了好多遍,才开口:“他的气息很微弱,大概是撑不过今晚了。” 许欢听了,又一次瘫痪在地,站在他旁边的许文水赶紧拉着坐在椅子上。 许乐也吓得眼泪哗啦啦地流,只是这次没有哭出声音。 许烟的声音也压不住慌乱:“大夫,如果他死了,我们许家就要永远背上一条人命了。” 李大夫讶异:“你们打成这样的?” 许烟:“是也不是,腹部的伤不是我们,但是后脑勺的重击是我们造成的。” 李大夫先去检查黑衣人的后脑勺:“脑部的问题不大,只是起了个泡而已。” 许烟看了眼许欢,对李大夫说:“请大夫无论如何都要尽力一救,不然,许欢这孩子,也跟着完了。” 李大夫脸色很凝重:“老夫只有三成的把握。” 许烟:“三成说明还是有希望的,还请李大夫大胆地去做,反正最差的结果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不如放手拼一把。” 李大夫点点头,大脑开始飞快运转,拿起笔,刷刷地写了一堆药草,把纸和笔同时递给许家宝:“这是我的专用笔,医馆的人看到了,就会知道该怎么做,速去速回。” 李大夫问许烟:“他的伤口处理的不错,请过大夫了吧,有给他吃过什么吗?” 许烟:“你上次给的人参。” 李大夫:“其他的呢,刚刚没有开药?” 许烟摇头。 李大夫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现在又多了一成胜算。” 李大夫又拿出一根成色一看就不凡的人参和他带来的一些草药,喊许烟:“带我去厨房。” 李大夫把一整根人参搭配草药,放在一只瓷碗里,亲自碾碎,拿出纱布过滤,一滴水都没有加,碗里大概只有一口的量。 就这样端过去,打开黑衣人的嘴巴,灌他喝下。 一刻钟后,掀开他的眼皮查看,又提着箱子,去了厨房。 这次拿出来的全是一颗颗的药丸,李大夫把药丸一颗一颗碾成粉末,加了两汤匙开水,递给许烟:“这是补气的药物,拿去给他灌下。” 许烟端着药碗,回头看到李大夫坐下喘气,知道他这是累了。 许烟把药灌完,李大夫就进来了:“有反应吗?” 许烟摇头:“还是一动不动。” 李大夫叹了口气,在一旁的椅子坐下:“老夫尽力了,现在只能祈祷阿宝少爷回来前,他还有气。”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从早晨出门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时辰,许家的人到现在还颗米未进。 现在大家都在惊慌焦虑地干等着,什么都做不了,却没有人想起还没吃饭这件事。 许烟觉得房间里的空气太浊太闷了,压抑的自己呼吸都困难,一个人转身走到庭院里,拿起浇花瓶浇花。 本想叫许欢也先出来的,转念一想,他守在这,知道黑衣人还有气,心里的罪恶感应该会轻一点点。 有的花浇得太多,有的花浇得太少,还有的直接没有浇到,足以看出她此时内心的恐惧不安。 若是黑衣人死了,隔壁村的大夫应该是最安心的,这样他就不用担心有黑衣人的仇家找上他。 虽然后脑勺不是致命伤,但是以许欢固执沉闷的性子,若是黑衣人死了,他这一辈子都会活的不痛快。 甚至有可能因为承受不住打击,会直接跟着他去抵命。 哥哥是许乐的天,是她的精神顶梁柱,若是哥哥出事了,许乐基本也差不多毁了。 那早已把他们当成自己孩子的许文水和许苏娘,天天要黏着他们的许家宝 想到这,许烟突然脸色煞白,胃里一阵酸意往上涌起,下一秒腿一软,扶着墙干呕起来。 许烟还没喘过气,就听到正屋里面,传来一阵躁动。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