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起来,周景致就忙着熬粥煮鸡蛋,把家里这点压箱底的小米全给用了,彻底清空。
都不知道晚上回来,吃什么?
可即便这样,周景致还是把头发弄的贼亮,穿上一身糊弄外人的行头,还夹了个小皮包,整的像那么回事。
颜宁见他这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有什么五百块钱,然后忽悠我爸妈的?”
“媳妇,你这么想我就错了。正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我今天不装装样子,我怎么能找到工作。那供销社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就是去给他们当孙子,人家都不一定给我机会。”周景致用凉水给头发定型,让小糖果在家里好好养病,哪也别去,晚上粑粑回来,给你做地三鲜。
外面大雪,颜宁知道周景致为了这份工作,是挺上心的,给他整理了一下大衣,让他尽量别装:“你就是去应聘搬货的,你又不是领导。”
“领导见我穿这样,他不得掂量掂量!”周景致送了颜宁一段,让她路上小心,晚上见。
然后一个人去了供销社,被两个老娘们盘问……
周景致没搭理她们,只是坐在里面,翘着二郎腿。
直到他看见一个中年人,拎着皮包从外面出现,这才颠颠跑过去,小声说了几句。
中年人点点头:“既然如此,你跟我进来吧。”
“谢领导。”
周景致赶紧主动给领导开门,进屋之后,又给领导脱去外衣,挂好。
然后自来熟的烧水,沏茶,跟自己家似得。
领导见差不多了,一边喝茶,一边问他:“你刚才跟我说,是谁介绍你来的?”
“领导,谁介绍我来的不重要,您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帮助汽水厂,渡过难关的。”周景致不外道,但是对领导的态度,绝对彬彬有礼:“我知道您和汽水厂那边有些关系,也知道咱们这小地方生产的汽水,他卖不出去,那两百多人的工资多久没开啦?每个月那点工资,吃饭都成问题。国营也好,承包也好,最重要的是扭亏为盈,实现利润啊!”
领导沉默着,问周景致:“汽水厂的确是个老大难,这么多人要生活,如果一下子黄了,不好弄的。你的意思是,要承包,你能扭亏为盈吗?利益怎么分配,你知道我只是有关系,我没有拍板的权利。”
“有有有,一定有。”周景致弯着腰,凑了上去:“我只是承包,赔了的损失和后果,都算我个人的。盈利了,抛除给工人开支和七七八八的费用,我只要三成。大头还是要上缴财政的,万一给咱们这小地方创造了利润,总不是坏事吧,您说呢?具体执行让下面人去做,您和水厂那边的领导们也沟通一下,他们只管收钱,其他不要管,说句不中听的,一群外行管理内行,那汽水厂能盈利他就怪了。”
领导听了半天:“所以……”
“所以我不会让您白帮忙,万一盈利了,您觉得上面的领导,会看不见您的努力?您打算一辈子坐在供销社里管外面那两个俗人……”周景致看着领导深邃的眼神,给与最后一击:“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啊领导,您给我机会,吃不了大亏的。”
领导点燃了一根烟,抽了半天,看着周景致:“小伙子,多大了?”
“20了领导。”
“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