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驾起了马车,晃晃悠悠地往主道上驶去。
施纾逸坐在车里,身体随着车身左右小幅度的摇晃。袖兜里的小药瓶就像是炸弹,就真怕一个不小心在任大小姐的面前把自己雷没咯。
看来老大夫真的很关心任大小姐啊……连她们的私/生活都这么上心……可她又不会对着任大小姐动、情……
就很离谱.jpg
别到时候这天知地知老大夫知她知的事就因为这小瓶子暴露了,毕竟这任大小姐也是懂点医术的。
施纾逸只能把手缩在袖子里,悄摸摸地隔着布料把小瓶子拽在手里。等会还是找个地藏起来吧,怪不自在的。
马车拐了个弯,没行多久,就到了曾经的任府面前。
曾经富丽的任府也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原先大门顶上镶着“任府”二字的匾额早已被人卸下,朱漆大门亦被贴上长长的封条,门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也不再崭新华丽。
事过境迁,物是人非,曲终人散。
在马车渐渐行近时,任枫楠就撩起了帘子,默然地看着那空寂的宅子……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直至驶过那段路,才轻轻放下撩帘的手。
那一段明明也才几分钟的路程,硬是让施纾逸感觉身体里的癌细胞都扩散了好几圈——真是可怕的尴尬癌。
本以为会听到几句责骂的话,结果对面的女人却是自顾自的闭上了眼,安稳地坐着,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马车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徒然增添几分冷寂。
……这个时候还是乖乖保持安静吧。
贯会察言观色的施纾逸明白这个时候还是安分闭嘴得为好,她虽不会哄女人开心,但她知道女人烦厌的时候是什么表现。摸索了这么多天,任大小姐的一些脾气她还是清楚的。
相对无言。
马车慢慢行出城门,走上空荡的官道。
施纾逸透过马车窗看着沿路走过的风景,眼看着渐渐离开繁华的街道,心里居然也染上几分不乐,也许是不舍得吧……怎么说都在这座城镇生活了段时间。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不知不觉间来这个世界也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之前的现代世界怎么样了……母亲过得好不好……
施纾逸心不在焉地想着。
耳里听着辘辘的车轮声,马蹄儿缓缓地踏着,还有马儿时不时打出的响啼,凑成的声响平缓而单调,施纾逸听着听着竟睡了过去。
再醒时已不知过去多久,对面的女人正在翻看着几张旧纸。
车厢内光线充足,偶尔几束阳光调皮的穿过帘缝,撒在女人的发间、衣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你在看什么?”这幅画面太过美好,让施纾逸忍不住想要触碰。
对面的女人瞟了她一眼,注意力重回到那几张纸上。
“……”行吧,你不说我就自己看。快速地凑近瞄了一眼,看着像是什么药方,“这什么方子?老大夫给的吗?”怎么都不知道给她一份。
女人依旧没有理她,而是慢条斯理的将那几张纸夹进那本厚厚的医书里。
“……”有种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的感觉。
知道女人这是在跟自己怄气,毕竟都是原身把她家败没了的,搞得人家现在得背井离乡,能不气吗。
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施纾逸安慰自己,这么多天又不是第一次受到任大小姐的冷暴力,这么久了,她该习惯的。
作为一个小有业绩的业务员,什么样的奇葩客户她没见过,只要她脸皮厚,烦的就是别人。
她还就不信这女人会一辈子对她冷脸。
不过现在还是先歇着吧,真扎心了……
定城在梨清的南边,走官道不眠不休的赶路,也得花上一天半的时间,若是走小道,寻进路,一天就可达到。可即便如此施纾逸还是坚持让车夫走的官道。山间小路近虽近,但也危险啊。她们这又没护卫啥的,遇到山贼还不是只有被抢的份。倒不如安安分分走大道,起码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