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良嗣同完颜斡鲁将诸事议定,便于金营歇息得一夜,第二日一早,便领着护卫往居庸关而来。
沿途虽然道路难行,倒也一丝危险也无!
当日赵良嗣自涿州出发之时,便探听得居庸关并无萧干守兵。
此次天祚帝既然入得南京道,耶律大石既然入得南京道,更加证明了此事。天祚帝既然由耶律大石护送东来,若居庸关果然有得萧干重兵防守,必同耶律大石起得冲突。
如此一来,天祚帝不敢说,至少耶律大石肯定入不得居庸关,也不敢入居庸关。
赵良嗣只一路行来,沿途未曾见得耶律大石辽兵滞留于此,便知此事已经无碍。
待到得居庸关前,复遇得郭药师遣来查探敌情的数名细作。
当下两波人马相会,细作便就关内之事细细报之。
闻听得天祚帝同耶律达鲁已得,闻听得郭药师已然假扮天祚帝东去,闻听得诸事顺利,赵良嗣更是大喜,便遣从人前去通知完颜斡鲁,宋军受命弃守居庸关,金人可放心前来。
从人得令,便赶紧策马回转。
于赵良嗣说来,其他都是虚的,早日回涿州亲手诛杀耶律达鲁报仇才是王道。此其一也!
昨日全靠一张嘴,便忽悠得完颜斡鲁定下盟约。待到金人一旦入关,得知事情并非如此,明明一百贯便能买的东西硬是花了一车金子,算是上了自己的恶帐,说不得便会找自己算账。
如此赵良嗣又岂肯自找麻烦?也不肯再与金人相会,只领着护卫便溜回得涿州。此其二也!
故此赵良嗣也不肯再于此地停留,只领着众护卫火速往涿州而回,若能半路追及得刘延庆那自是更好!
却说完颜斡鲁闻听得宋人已然空出居庸关,心中自是大喜。
虽则宋金如今正是蜜月期,宋人断然没有对自己下手的道理,然则自己领得孤军在外,且居庸关险阻无比,实为死地,故此完颜斡鲁也不敢掉以轻心。
小心起见,完颜斡鲁便将大军分作三队,以完颜照立这个倒霉鬼引得其麾下那数百残兵,先行入关以为试探。
要死也就死这几百人,完颜斡鲁亏得起。
谁让自己前日犯下大罪呢?你不去谁去?
当下完颜照立也只得忍着棍伤,便领着麾下小心翼翼地往居庸关而来。待见得关内果无守军,完颜照立心下大喜,便赶紧遣兵回去禀报,复领大军出得南口,便散开兵力来只死死防守。
既然沿路并无埋伏,居庸关也无辽人防守,若要设谋,必然会在南口外。
自古以来,关口如同江河一般,防守一方大多遣兵据关、据河防守以为防守。
若是手下兵精而少,不敢同以守城同对方打消耗战,防守一方倘尚且还有一招,便是半渡而击。
待到对方军队部分出得关来,尚且未曾完全展开,自己便可以全部兵力前去冲击,若果然能冲破得对方先头部队,事情便有了八成胜算。
关口也好,江河也好,每次通行的士卒必然有限。
对方正为地形所制,兵力多也没用。前面的军队既溃,后面的军队又不能及时上去支援。
且前军要往后溃退,后军又要往前冲杀,一进一退之间,极容易乱阵。一旦进攻方阵势大乱,防守一方若是再行攻击,便极容易将对方打成倒卷珠帘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