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系?”宇束愕然,“可冰系是水系高级技能,非千年不可练成,她不过是一个五百骨龄的妖精!”
“此人身上疑点颇多,万不可掉以轻心。”
“嗯。”宇束点点头,“大哥放心,我会吩咐下去好好关照她的。”
浪捡点点头,眼睛看向他的肩头,“有没有什么怪异的感觉?”
“你说伤口吗?”动了动手臂,“倒也没有,想来那女人也没有动什么手脚,养几天就好了。”
“知道是谁射的你吗?”
宇束眼神一黯,“不知。”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打了败战呢。
自从领兵攻打陆地以来,一直都只有他追着别人打的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呢。
“大陆有什么金系高手吗?”浪捡问。
“噢,似乎没有听人说起过,能把一块铁控制到这种地步,怎么说也该是修炼了上千年的老妖怪了吧!”
“我怎么感觉……你的语气里满是钦佩呢?”
宇束:“呃——对实力的崇敬并不分敌我吧?要不是正在打仗,我还想和这样的人物堂堂正正地打一场呢!”眼睛放出精光,那是渴望对手的眼神。
“不分敌我,呵呵。”浪捡轻笑,“终究还是成为敌人了啊。”
宇束默然。
他知道兄长说的“成为敌人”指的其实并不是伤了他的高手。
而是……她。
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身份不可改变,命令不可违抗,责任亦不可推卸,除了身处异地望着同一片月色兴叹,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望着浪捡苦中带笑的侧颜,终究什么也没说。
……
同一片夜空下,睡不着的不只有浪宇二人。
姑幕县衙。
灯芯“啪”地一声炸开了花,伏在桌上犯困的归山吓了一跳,从朦胧的梦中惊醒。
他转过头看了榻上沉睡的人一眼,起身走上前去把被子扯到脖颈的位置。
“小家伙,这么热的天你不怕闷死他吗?”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归山吓得跳了起来,猛地一回身,见是医师寐鱼。
他拍拍心口,压低声音道:“您下次能别忽然冒出来在我身后说话吗?怪吓人的……”
寐鱼绕过归山把被子扯到堂汾胸口以下,哎呀呀道:“小归山呐,你这也是难为我了,难不成每次和你说话都要绕到你前面吗?胆小是病,得治!”
“您小点声!”归山凑过去悄声道,“堂汾大人还在睡呢!”
“啧,”寐鱼撇撇嘴,“都说了这人不是正常的昏睡!没到醒的时候就是你在他耳边敲锣打鼓他也不会醒的!我就大声说话怎么了!我还想载歌载舞笑给他看呢!”说完还对着堂汾张牙舞爪扮鬼脸哈哈大笑。
“哎哟喂我的祖宗!”归山急道,连忙去扯寐鱼的衣袖,“您别这么放肆!要是大人醒着的时候您敢这么干吗!”
“就是因为他没醒所以才要可劲放肆!”寐鱼一本正经道,他转回身对着归山的脸,“我还想要在他的脸上画乌龟王八呢!”
寐鱼手中变了一只笔出来,转回身正想在那张脸上为所欲为的时候,正巧对上了两只亮中带刺的眼睛。
捏着毛笔的手停在半空中进退维谷。
“要不我再闭上眼睛睡会?”堂汾道。
“呵呵。”寐鱼收回手讪讪一笑,“你再睡吧,多睡会,有利于养伤,呵呵。”
归山汗颜,都说了不要这么放肆嘛!
……
次日,寐鱼人模狗样地给堂汾把脉,摸完左手再摸右手,看了眼睛又看舌头,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一锤定音:“伤已大好!”
感叹哭泣声不断。
“所以说,怎么就忽然昏倒了?我也不记得你有什么顽疾啊?”
说话的是肃慎的将军陆匀,这次请堂汾来助阵的也是他。
“这个啊,”堂汾看向他,“感觉像是我作下的结界被人突破却没有碎,本体受到阻碍,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那该是很强的结界吧?普通结界就算是被破也不会对设界者有什么影响。”
“嗯,应该是以前设下的吧。”
“哦,那封印了什么人呢?”
“我不记得了。”
“那在哪里设了结界还能记起来吗?”
“……这个,似乎,也不大清楚。”
“……唔,那换个话题吧。”
“好的。”
众人:“……”
陆匀看着堂汾那张年轻的脸,心里默默叹气。
似乎第一次见他也是这样呢,问什么都答不上来。不知道从何处来,也不知往何处去,就连名字都是根据手上的印记得出来的——就像是害怕遗忘一样,在手上刻下名字。
“这次没能将赤水军首领一举拿下,责任在我。”堂汾道,他眼神低垂,脸上满是懊悔。
“不是大人的错!您别这么说!”站在堂汾旁边的抱樱急忙安慰道。
“那就是你的责任喽?”
一个身穿铠甲的人从外面大步走进来,提溜着抱樱的耳朵,“你可是我淮夷部下哎,怎能被一个肃慎的妖怪迷了心窍,净是帮人家说好话!”
“哎哎哎将军怎么能欺负小孩子!”抱樱龇牙咧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