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从成堆的纸偶中爬出,并没有变成纸人,就连穿在身上的外套都完好无损,仿佛不受这能力的影响,径直走向了街对面的咖啡馆。
“在战斗时如何合理利用自己的能力才是关键,就算能力被对方克制也可以发挥出不同寻常的效果,伊丽莎白你知道你犯了哪些错误吗?”
阿尔伯特医生无视了怒气冲冲的路易斯,反而安慰起伊丽莎白,就像是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学生。
“我我太依赖于纸片化的能力了。”
伊丽莎白低下了自己的脑袋,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不敢直视阿尔伯特医生的双眸。
“他在被纸偶活埋的瞬间让自己身上的雕像全部炸开,形成了无数如尘埃般的石屑,最后让石屑吸附在身体外,将自己变成了一尊雕像,正是那石质的外壳使他免于纸片化的命运,你也应该多思考一下如何巧妙的运用自己的能力,只有这样才可以成为强者。”
阿尔伯特医生看出了伊丽莎白的疑惑,温和的做出了解释,希望对她可能有所帮助。
伊丽莎白突然振作了起来,她还没有输,只要在路易斯赶到咖啡馆之前打倒他,就可以重新获得胜利!
千纸鹤和纸青蛙再次包围向路易斯,阻拦他前进的道路,这对路易斯来说是一件极为不妙的事情,因为他的身上已经没有雕像了,唯一的武器只不过是一把左轮手枪而已。
“垂死挣扎的到底是我还是你呢?那就来试试吧!”
路易斯左轮手枪接连击发,可身周千纸鹤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他打出的这些子弹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在路过的行人看来,路易斯就像是个疯子,拿着左轮手枪对着飞在空中的千纸鹤不断的开枪,让路人们纷纷远离了这条街区。
“不能在这些千纸鹤上面浪费子弹,只能试试看能不能打中街道对面的敌人了!”
路易斯尽可能的伸直手臂,瞄准了咖啡馆面向他的窗户连开数枪,他已经不在乎是否会引起路人的注意了,只要可以打败对方,便不再畏惧造成的后果。
但距离还是太过遥远,子弹的准心太太下降,四颗子弹只有一颗卡在满是裂痕的玻璃窗之上,其他的子弹全都不知飞向了何方。
这颗突然击中玻璃窗的子弹让咖啡馆内享受平静时光的客人们全部惊恐了起来,更是有数位绅士抽出了自己的左轮手枪,也只有阿尔伯特医生和伊丽莎白依旧做着自己的事,好似并没有看到这颗子弹。
“各位不必担心,我们已经通知了警司署,相信警察很快便会抓住这个歹徒的!”
咖啡馆的店长高声呼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极力的想要安抚众人的情绪,可语言的力量还是太过苍白,在第二颗、第三颗子弹接连击中玻璃窗的瞬间,众人的安全感支离破碎,甚至有人躲到了桌子底下。
阿尔伯特医生冷眼看着人性的丑陋,保持优雅的啜饮着杯中的果茶,在这尽显丑态的咖啡馆内显得太过正常,这是医生的本能反应,就像是呼吸一样,无形之中影响着所有人的情绪。
正是因为阿尔伯特医生身处此地,扰乱了所有人思考的能力,让他们变得敏感、多疑,会为一点小事感到惊恐不已。
路易斯打光了左轮中的子弹,可却已经来不及更换子弹,千纸鹤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在空中飞行,好在现在并没有太大的风,千纸鹤飞行的速度并不算快,闪躲起来没有什么压力。
路易斯就像是在跳一场极为滑稽的舞蹈,从千纸鹤的间隙之中前进,双脚还要时刻注意不能被地面上爬动的纸偶碰动,但路易斯的手段绝不止于此,他的帮手已经赶到了。
这是一个拥有疯狂笑容的男人,正是以哈维先生为原形制作出的雕像,拥有操控影子的能力,是行走于阴与阳之间的探寻者。
路易斯的能力“化静为动”同样也是远程操控形的能力,从遭到纸偶袭击开始,便一直在呼唤存放于家中的雕像,而如今他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支援赶到了!
哈维先生的雕像还未动,以菲利普为原形的雕像手持左轮手枪冲入了街道对面的咖啡馆中,准备将左轮中的子弹送入这位非凡者的头颅。
“哼,棋差一招呢,是我赢了!”
在阳光的照射下,路易斯身后的影子如同烧开的沸水,爬上了他的身体,挡下了空中飞舞的千纸鹤。
那如液体般流动的黑暗似乎是这些纸偶的克星,触碰到的千纸鹤全部都像是陷入淤泥之中,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哪怕有部分阴影会被纸片化,但只要有光线的折射,影子便是不灭的,永远无法彻底将之削除。
趁着街道上的混乱,路易斯冲向咖啡馆,想要亲手教训一下这个难缠的敌人。
咖啡馆内,无数道惊恐的目光纷纷打量向突然闯入的男人,菲利普的雕像右手食指紧贴在板机之上,黑洞洞的枪口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神秘的非凡者,可却并没有找到理想中的敌人。
所有的纸偶也都失去了生命,不再对路易斯进行无用且软弱的进攻,它们现在只是普通的纸片罢了。
“这一次输了也没关系,你要记住,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下次再赢回来就行了。”
与那间咖啡馆相隔数条街道的长椅上,阿尔伯特医生安慰着心情低落的伊丽莎白,表现的就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让伊丽莎白的心中的阴霾散去了不少。
伊丽莎白轻轻的点了点头,思考着自己的能力应该如何运用才能够战胜路易斯,可却总是无法集中精神,只要一想到是自己先挑起的战斗,就感到羞愧难当。
这一次可真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伊丽莎白曾有数次可以取得胜利,可却因为自己太过自信,结果让路易斯一次又一次的化解了危机,极大的损伤了伊丽莎白的自尊心。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可以得到成长。”
阿尔伯特医生给了伊丽莎白一小瓶白色药片,极有绅士风度的弯腰行礼,身体如同雨后的彩虹般,渐渐的消失了。
“还能有下一次吗?”
伊丽莎白紧握着玻璃瓶,呆呆地注视着医生消失的地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对方的脸以确认那并非自己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