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柳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唤出剑,御剑飞向了绿城。 进入绿城后,乐柳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了一个客栈门前。 这个客栈就是李羽堇住的那个。乐柳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但是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来看看,反正李羽安总不可能回来吧? 然后当她在房间看见李羽安的时候她整个都不好了。 这货怎么会在这儿啊……她在这儿干嘛啊?她要做的事都做好了啊,她的血也拿到了,那个阵法……乐柳估摸着就算是她被救出来,那个阵法应该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所以李羽安在这里干嘛呢? 李羽堇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请问仙师……有什么事吗?” 乐柳迷茫了一下。怎么李羽堇一副都不记得她的样子啊…… 她看向李羽安,那个小女孩缩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仙师哥哥有什么事吗?” 啊,哥哥啊。乐柳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一言不发的摇摇头,然后用了个幻术,从她们面前消失,自己偷偷的溜了进去。 李羽堇在门前愣了一会儿,然后赶紧把门关上,愁眉苦脸的走到李羽安身边:“这算什么事儿……那些仙师来找我们干嘛呢?” 李羽安呆萌呆萌的摇了摇头,李羽堇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头:“来,别管了,继续吃饭吧。” 然而乐柳可以清楚的看见,桌子下李羽堇的手紧紧得握着,好像十分紧张的样子。 这种紧张十分不同寻常,一般人见了修士也不会这么紧张……是因为她突然上门的缘故吗? 乐柳站在房间里思考了一下,目光不经意撇到一个盒子,然后恍然大悟。 那个盒子里传来了很强的灵气波动,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怪不得这么紧张,是怕她抢走吗? 乐柳这么想着,然后慢慢靠近了那个女孩。 这个女孩……好像不是被附身的样子,比如现在,使了个这么简单的幻术,她也好像完完全全落入幻术之中一样。 乐柳慢慢的走近,然后停在了小女孩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左肩上的伤微微的疼了起来。 乐柳垂眸,轻轻吸了口气,忽略了这疼痛,手心移到了李羽安头顶。 灵气在手心跳动,然后连接起了双方的神识,共情术施展成功。 小女孩的记忆只有几年,所以乐柳很快就读完了。她有点儿懵的呆在原地。 那个人居然不是用的夺舍的,而是另一种法术,大概是契约换身之类的。乐柳顺便又看了看李羽堇的记忆,果然,她的记忆里有关这次事件的东西全部都被替换掉了。 怪不得李羽堇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呢。 这么说的话,那个盒子是那群人留下的?乐柳看了看,然后伸手在空中勾勒了一道符,附在盒子上,掩住了盒子里的东西散发出来的灵气,做完这一切,她看看锁好的门,默默溜到窗边,从打开的窗边跳了下去。 乐柳走回了客栈,然后整个人瘫在了床上,瘫了好一会儿,她伸手捏了一个清洁术,用了清洁术之后,她莫名感觉自己浑身一轻。 她瘫在床上,感觉整个人都放空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血抽多了变傻了,总之她就这么佛性的瘫在床上,瘫了整整一个上午。 直到午间的街道热热闹闹的吵了起来,乐柳才从床上爬起来。 这下她该怎么办呢?再查下去是不可能的,对方随随便便派个手下就是金丹期的,等级已经不是她这个筑基的可以接触到的了,所以,就只能回门派了。 主意打定,乐柳连在绿城的最后一饭都不想吃,去楼下结了钱,就打算出城门了。 回门派之后,乐柳飘到了丹房去。丹房值班的长老正好与她相熟,一见她就先数落了她一个时辰,痛心疾首的问她究竟是怎么把自己折磨成一副肾亏的样子,是不是外面边儿时每天都买花柳之地度过。 乐柳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花柳之地是个什么地方,然后顿时心生无奈之感。 其实她真的挺好奇的,然而没有那功能啊……过去叫两个姑娘然后不办事儿,她觉得第二天连月宗大师兄好像不太行的消息就会传得遍地都是。 而且说不定今天门派里的人就已经在议论她是不是整天泡在花柳之地了。 算了,随他们吧。乐柳默默的听了一个时辰的教训,训完后长老才清清嗓子,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乐柳组织了一下语言,简单的说了这次的经过,然后果然又被点着头骂蠢了。 她也觉得这次的事做的挺蠢的,你看,她手上也不是没有好牌,怎么就能把事情做成那样呢? 乐柳老老实实的低着头挨骂,长老一边骂一边在抽屉里翻翻找找,最后很心疼似的拿了一个小瓶子出来。 这个瓶子用的是非常非常珍贵的玉,要用一大堆药材配成药液,然后拿上好的天山雪玉浸泡,等药液的药性完完全全进入天山雪玉中,再拿整个儿的天山雪玉雕成这么个小瓶子。 这么珍贵的瓶子里装的当然是非常珍贵的药了。 乐柳都没想到她会动用这么珍贵的药。 长老把药塞到她手里:“你伤刚好又失了精血,若不好好修养,恐怕会有损你的灵根,这是极品六灵丹,你回去好好修练一天,将状态调至鼎盛,再在正午服下。我这边吩咐他们煎些辅助的汤药,后日送于你。” 乐柳捏着那个瓶子,默默的点了点头,感动的泪花还没出来,就听长老继续道:“这个玉瓶你给我收好了,我还要的。” ……知道啦。 乐柳收好瓶子,然后慢悠悠的回了院子。 刚进院子,她忽然想起来,现在这院子里住得不是她一个人了,还有一个真之。 真之现在在干嘛? 乐柳感应了一下,发现真之现在应该还在房间里。 哎……有灵气的波动,引气入体成功了? 乐柳走到门边,然后轻轻的敲了敲门,只听门里真之应了一声,乐柳就推门进去了。 “师、师兄!”真之手忙脚乱的从床上下来,“你回来了啊!” 乐柳点了点头:“你引气入体成功了?” 真之很羞涩的笑了笑:“侥幸成功了。” “能做到就是能做到,干得不错。”乐柳夸了一句,然后发散思维想自己是不是很适合教人啊……你看真之被她点拨后都成功引气入体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真知棒。 乐柳收回发散的思维,轻咳了一声:“既然你引气入体成功了,我就把清行诀交给你。” 真之垂眸,不知为什么,他整个人显出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多谢师兄。” 清行诀练气部分还是很简单的,大部分功法练气期部分都很简单,口诀死记硬背就好,能有自己的理解当然是锦上添花,不过理解不了也没什么。 口诀有些晦涩,乐柳一个字一个字的教过去,确定真之每个字都认识之后才开始讲这口诀。 真之安安静静的听着,在乐柳讲完后露出了一个温顺的笑容表示自己听懂了。 乐柳讲完,看了看天色:“你如果饿了就自己去食堂吃吧,今明两天都不用拿我的了。” 真之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然后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样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乐柳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望着外面的明月看了一会儿,然后闭眼,双手结出修炼的印,神识渐渐沉醉在灵气如呼吸一般的波动中。 精血亏损果然是有影响的,乐柳皱眉看向那一团被彩光包围住的灵根。以前灵气穿过的时候,乐柳总能感觉到那里传来的勃勃生机,然而现在…… 如果要比喻的话,以前的灵根就像是充满活力的运动少年,现在的就是肾亏宅男。 乐柳不得不放缓吸纳灵气的速度来减轻灵根的负担。 连月宗的某座山上,一扇很有些年头的石门缓缓打开,守在门前的许长老恭敬的欠身:“恭迎掌门。” 掌门从里面走出来,望了望四周,问道:“乐柳回来了吗?” “已归来,不过看样子没查出什么来,召玉她也并没有使用。”许长老道。 “查没查出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掌门笑了两声,“既然她回来了,我就自己去问。” “丹房的周长老说乐柳受了伤,这会子正修炼以准备服下六灵丹,掌门现在要去吗?” “在修炼么?等她修炼完了我再去吧。”掌门随意道,“倒是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许长老垂眸,将近日要紧的事一一汇报出来。 掌门道:“你处理得很好。对了,婉锦醒了没有?” “未曾。”许长老想了想,回复道。 “还没醒啊,受的伤太重了,难怪还没醒呢,”掌门背手,“既如此,你就先陪我去婉锦的洞府看看她吧。” “是。”许长老垂手道。 他们身后,hhh是被日光拖出的长长的影子。 修炼起来是不顾时间的,如果不是来送汤药的弟子唤醒了她,乐柳还说不定会修炼多久。 此刻正是晌午,太阳高照。就算乐柳是修士,能用灵气降温,也不免有些畏惧这阳光。 乐柳看了看太阳,然后回到桌子边坐好,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小玉瓶,拔开瓶塞,将药丸倒了出来。 也许是返璞归真,极品的灵药在手中,看上去却和普通的糖丸没什么差别。 但是这两样差别可大了……这粒六灵丹放到拍卖会上,凭她身上那点儿灵石,连跟人竞价的底气也没有。 成交价恐怕要用极品灵石来算。 毕竟极品丹药不比其他,光材料就要用好几万上品灵石买,更别提一个炼丹师要撞多大运气才能练出一枚极品丹药呢。 乐柳捏着这粒丹药,心想这一口下去就是好多灵石呢。虽然乐柳身为内门弟子从小就把很多外门弟子、杂役弟子碰不到的丹药当糖丸吃,但是这么贵的糖丸她也还是第一次吃呢。乐柳拿起一边的小碗,然后将六灵丹放进嘴里。 几乎是入口的一瞬间,丹药化为药力在筋脉中奔腾。乐柳赶紧灌下汤药,然后再次进入修炼状态。 等彻底清醒时,已经晚上了。乐柳睁开眼,打开门一看,正好看见真之正端着一盆洗脚水回房。 听见一边开门的声音,真之扭头看了她一眼,盆子里的水洒了出来,打湿了真之的衣服。 乐柳和真之默默的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乐柳朝真之笑了笑,真之才像是被上好了发条一样回了她一个笑容,然后小心翼翼的端着水回了房间。 大晚上的,确实该洗洗睡了,可是乐柳修炼了一下午,现在半点睡意也没有,而且丹药正在丹田中作用,药力代替亏损的精血滋养着灵根。 灵根真在被滋养,乐柳一时半会儿修炼不了,但是又没什么睡意,只好站在门边发了会儿呆,然后默默的又缩回了房间。 大约一柱香后,乐柳忽然就觉得睡觉挺好的,哪怕睡不着,躺在床上当咸鱼也好啊。 反正怎样都比大晚上的面对掌门好。 掌门笑得很和蔼,然而乐柳这次任务做的一塌糊涂,此刻心虚得不得了,掌门那温柔和蔼的笑容,在乐柳看来,仿佛背后都充满黑气。 真可怕嘤。 掌门不知道乐柳在想什么,温柔的笑着问她:“你这次出去,可有什么感悟?” “唔……”乐柳回想了一下,焉哒哒的摇了摇头。 掌门笑得更加和蔼可亲:“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没关系,回头你交篇感悟来就行。” 乐柳惊恐的看着他,整个人比之前更焉了,焉焉的乐柳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做事不可托大,不可想当然。” 掌门点点头:“你那信我方才问许长老要来看了,也是我思虑不周,竟没想到那人背后还有人。不过那掩盖修为的物件倒还有些意思,你既然买了,也就算了,明日将那花纹描给我看吧。” 乐柳点点头,然后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应该还有几个盒子……如果如月没搜她身,拿走的话。 万幸的是,那两个木盒、玉盒都还在。 乐柳把这几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挑了一个木盒打开:“掌门,这是他们所用的箭,我觉得说不定能从这箭查出他们的来历。还有这个玉盒。” 玉盒打开,里面空空的,乐柳并不觉得惊讶——那个阵法耗得血又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的,不然那人费心思收集她父母的血干嘛呢?,她拿着玉盒道:“这盒子上的花纹就是我说的那种……而且,这种花真实存在,有致人昏迷的效果。” 掌门伸手,摩擦着盒子陷入了沉思。 “这花……你先别管,”掌门皱眉,“如果是这样,那这事儿有点难办了……不如说你能活着回来都是个奇迹。” 乐柳的小心肝被吓得一跳一跳的。 这事儿听起来……怎么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