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卫曙禾也跟着妈妈和奶奶去城镇了,田鱼也跟着爸爸田大谷出去打工了。每次村里有人离开,安竹都会带着安途爬上窑山,目送离开的人远去消失。
安竹望着田大谷和田鱼渺小的背影,在心里问:“田叔叔,你和田鱼还回来吗?”
安竹想象着田叔叔与田鱼回头来看,并笑着说:“等明年,我们会回来的。”
安竹的眼眸又被泪蒙住了,她模糊的看着离去的背影,和一片片荒芜的田地,她深深的叹气,年轻的人都出去打工了,田地都没人种了,白鹭也越来越少了。
安竹的三个堂弟也分别被他们的妈妈带走了。马小倜、马小冠、马小茁被带走时,雷凤凰是哭的死去活来,因为实在是舍不得,连叹了好几天的气,好几天都咽不下饭,现在都不需要装,确实是个病老人了。
“你屋钟盼云还不寄钱回来,眼看就要开学,这次我是不会去学校给你讲好话,那初中的老师,我又没个熟的,学校又老远,我这老骨头是没命给你跑去讲好话,过两天我是要去城镇,管不了你们,你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三天后,安竹安途起床没见着雷凤凰,肚子又饿了,只能自个找吃的,还好发现有剩饭,还是热的,两姐弟吃了后,去村里转转,顺便找找雷凤凰。
安竹发现村里不是老人就是还没上学的小孩,都找不到同龄人聊天了,闲闲走走又到中午了,安竹安途回来屋里,雷凤凰还是没在屋,姐弟俩就在屋前抓抓石子玩。
以前,村里狗汪、鸡鸣、鹅叫、牛哞、羊咩,而现在却只能听见鸟声了,安竹安途玩着石子实在无聊,没办法,只能去窑山和树爸爸树妈妈说话了。
他们爬上窑山,靠着树妈妈坐着,他们望着远方,不说话也不动,只是偶尔眨一下眼皮。
“姐姐,我们回去吧。”安途感到寂静的可怕。
“才来不久,我们再呆一会。”
“我怕。”
“怕什么,这是白天,太阳又那么大,以前天黑了都不怕。”安竹用手搭在安途的肩上。
“反正就是怕。”安途挨紧安竹,眼睛不敢往别处看。
“那我们回去。”
他们又回到了屋里,雷凤凰还是不在屋,安竹安途饿了。安竹没有找到一粒米,也没有找到一片菜叶,这次连瓜都没有。还好安竹知道雷凤凰在歇月山上种了一块小菜地,于是俩姐弟提着篮子上山去。
“到了,就是这里,好多菜是不是,哈哈......”安竹安途乐开怀。
“姐姐我们采一篮子回去。”
“不行的,会干了坏了的,我们采摘一点,够今天和明天吃就行了,后天我们再来。”
“喂,你们在干么子事,偷么子菜。”麻婆喝道。
“这是我屋里的菜。”安竹说。
“你屋奶奶把菜卖给我了,不要摘了,出来出来,我是出了大钱买的,你奶奶把米、油、盐都卖我,就是舍不得那几只好鸡好鸭卖我,说是要带城镇去给孙子儿子吃,你奶奶是去享清福去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讲把你们送去给你大姑马望凤带吗,走吧走吧,不要弄坏我的菜。”麻婆把安竹安途赶出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