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以把事情的经过给裴延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平静了,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看着裴延的反应。
裴延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其中许多细节经理根本没有跟他说,比如那个姓郑的打电话的内容,还有后面光头在洗手间的话,还有一些内容完全是跟林梦以的叙述反着来,现在想想应该是经理害怕他发火,才说得含糊其辞。
裴延看着林梦以平静的面容,心里逐渐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原本觉得他身份普通,人也老实不爱闹,现在看来还挺会惹事的。
从初次见面身上就有伤,到孙历原他们提醒他注意林梦以职业特殊性,紧接着林梦以就被人诬陷跟顾客有染,还有在医院惹上的光头,巷子里的打架,都在告诉裴延,眼前这个人似乎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简单。
但也比他以为的有趣多了。
“这件事交给我吧,只要知道那个什么光头背后的人,就基本解决了。”裴延道:“你想怎么报复光头,让他给你道歉,我也找人去他身边散播消息,把他名声搞臭好不好?”
紧接着裴延想起什么,“不对,他这种人名声估计已经臭了,那干脆让他在帝都呆不下去,找人绑架他几次,在每天几个恐怖电话打着,出门就有人尾随,实在不行把他户口销了,保准他在帝都销声匿迹。”
林梦以有些心惊,他以为裴延只是个富二代小开,最多是个家里背景很大的富二代小开,不知道他居然敢这么干。
“不用,”林梦以说:“道歉就行,我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
“那怎么行,”裴延不同意,“这种人跟牛皮糖似的一沾上就甩不掉,对付起来不用心软,你越狠他越怕,彻底治住才能防止他再找麻烦,不然随时可能躲在背后捅刀子。”
林梦以没说话,他只想要把光头对自己做的全部还给他,一分不少,也无意多加,至于别的,他暂时还不想考虑。
裴延观察他表情,知道林梦以大概心软了,于是笑道:“那好,你如果真的不想这么干,那只让他离开帝都,我要确保他伤害不到你。”
林梦以看了裴延一眼,点点头。
裴延被这一眼逗笑了,心好像被猫挠了一下,“你看我干嘛,是不是觉得有人保护挺好的?”
林梦以没理这句,递给他杯子让他喝水。
裴延不依不饶,“我帮你比你自己扛着省事多了吧,医院也不用换,对了,叔叔住哪家医院,改天我去看看。”他今天才知道林梦以还有一个躺在医院的植物人父亲。
林梦以有些头大,刚才要不是说不通了,他也不会告诉裴延他父亲在医院,“不用了,他在床上躺着不省人事,你去也没意义。”
裴延没再强求,他想了想,试探道:“梦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虽然健身房会恢复你的名声,你还要在那里上班吗?”
这个问题林梦以还没来得及想,因为他在裴延进家门之前以为这件事不会有变数了。
但经过这件事,他也看清了某些人的嘴脸,让他毫无芥蒂地回去上班不太可能,但是如果不在那里,他又要去哪里呢?
裴延看出了他神色中的犹豫,道:“我说就别去了,那个经理还有什么调查员,一看就是心术不正的,我担心以后你在那里受欺负。”
林梦以并不是怕有人给他穿小鞋,只是他希望什么事情都单纯一点,如果每天上班还要搞得太复杂,忍受各种各样的目光和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的恶意,这……和高中那段时间有什么区别?
裴延有自己的心思,他其实是个很传统的人,他希望结婚以后林梦以能在家里待着,反正他家的钱够林梦以花几辈子,也不需要出去找工作。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被别人看到,这其实是一种有些病态的占有欲,他确立关系后,会渴望把人拴在身边,在家里,就像在笼子里养一只金丝雀,他会给伴侣物质上最好的条件,但他不希望伴侣飞出自己的视线。
尤其是,林梦以长成这样,人群中绝对显眼的存在,上扬的眼梢淡淡扫一眼都能让人当场看愣住,然后浮想联翩。
一想到可能有别的男人透过林梦以的衣服肖想他的身体,幻想对他做一切羞耻的事情,裴延就觉得无法忍受,恨不能拿链子把人锁住,锁在家里只供自己一人玩弄。
林梦以自然不可能知道裴延在想什么,他道:“可能不回去了,我明天出去找找别的工作。”
“找工作的事不急,梦以,你先在家休息几天,都瘦了好多。”说着,裴延伸手轻轻捏了捏林梦以的脸,“脸上更没肉了。”
林梦以一愣,躲开了裴延的手,“你才一天没见我……”
他话音未落,裴延骤然靠近,鼻尖凑上鼻尖,轻声道:“一天没见怎么了,你掉了几根头发我都知道,还有黑眼圈了,昨天是不是没睡好?”
林梦以偏头想躲开,却被裴延一胳膊拦住,他彻底困在了裴延和沙发之间。
裴延似乎觉得他想躲这个举动很有趣,视线向下盯住他的唇,一手有些恶意地摩擦着他的手指。
指尖传来清晰的触感让林梦以有些应激,“你干什么,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