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走了。”孟式微敲开滕英的门,问道。
滕英点头。
“是和连玉一起?”
“是。”滕英道。
“滕英,连玉是个好人。”孟式微神色凝重道。
滕英凝视着孟式微,突然一笑,眼神有几分妖异,她一舔嘴角,声音幽幽道:“式微哥哥你放心,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不会杀了他的。你看,你和萧迢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孟式微登时有些毛骨悚然,咽了咽口水,还是道:“我不知道你缠着连玉的目的,只是无论如何,希望你好自为之。”
滕英有些难过道:“式微哥哥,他来扬州调查,我能怎么办?”
孟式微有些无措,他上前,终是忍不住拍了拍滕英肩膀,柔声道:“阿英,有时候,我宁愿未曾看到,你还是我的妹妹,我还是你的哥哥。我是担心他,可我也更痛心你。阿英,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滕英道:“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出去吧,此行我确为调查宓洛,不会伤害连玉半分的。”
三日后,滕英与连玉辞别萧迢与孟式微。
一向豪爽的萧迢竟也红了眼眶,气势却不减,仍叉腰道:“我就说,你们天生一对!只是没想到,连玉你这么快就拐走了老娘的心肝宝贝儿!”
连玉脸色微红,道:“老板娘,我和滕英姑娘只是一同去查案。”
孟式微一旁却是神色难辨,似有纠结有不舍,只说了一句:“滕英,你要护好自己。”
滕英笑,看向孟式微,说话竟有些阴阳怪气:“式微哥哥,这句话,你应该对连玉说才对。”
孟式微喉结微动,看向连玉,似真要说出口。
连玉忙道:“孟大哥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滕英的。”
孟式微叹气。萧迢见状,猛地一掌拍到孟式微的背上,大声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觊觎滕英!”
孟式微百口莫辩,直呼冤枉。
“老娘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告诉你,孟式微,你死心吧!”萧迢又一掌过去。
孟式微抱头鼠窜状。
“就你那没出息的性子,滕英才看不上你呢!”萧迢穷追猛打。
“老板娘,我冤哪!”孟式微喊道。
萧迢大声道:“滕英,连玉,好走不送,我要关门,”说着挽起袖子,咬牙切齿道:“打,孟狗,了。”
“告诉你孟式微,在我面前,你永远是弟弟!”
滕英连玉相视一笑,走出了客栈,好心地关上了门,隔绝了屋内的大叫。
去衡山的路连玉熟,一路上的人情风物,连玉饶有兴趣地对滕英娓娓道来。
两人皆是年少成名,但连玉隐居逍遥谷,滕英守着红尘笑,实际上江湖阅历算不上多,只是连玉毕竟是有过两次出谷的经历,再加上这也是去逍遥谷的必经之路,占有主场优势,是以连玉这时倒显得真像个走南闯北、颇有经验的江湖人士了。
对于连玉贴心的讲解,滕英从不多插话,但也绝不表现得不耐烦,虽看不见面纱下的表情,她眼睛里确是透着笑意的,至于还有什么其他的,那大概就说不清楚了。
两人心里都装着剖心案之事,行路也极快,很快便出了武林盟境。
今日途径一村落。
“啊!”连玉思索片刻,激动道,“这便是我四年前来过的莲花村!”连玉指着村口那棵大槐树说道。
“此地是千佛门的管辖地,当年我出谷历练时,投身于村里王婆婆家,那千佛门人要抓村里的一位姑娘,我便是在那棵大槐树下打退了千佛门一众。”连玉说个不停,他隐隐约约有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欲望,他想要滕英知道他做的每一件称得上英勇的事迹,可能是为了讨美人欢心,又可能是告诉滕英、也告诉自己,武林未死。
滕英面无波澜:“英雄救美人,真是一段佳话。那姑娘必定很是倾心于你。”
连玉朗声道:“我同那周姑娘统共只说过两句话。第一句是我说:姑娘好。她说:连公子好。第二句是她说:多谢公子。我说:不必客气。”
滕英被逗笑。
连玉心也畅快了,拉起滕英袖子向村里走去。
还未走到村口,连玉脸刷的便冷了下来,“不对!村里既无声音也无烟火。”
“进去看看吧。”
“千万小心。”连玉说完,攥紧了滕英的袖子,滕英低头看他紧张的手,无言,跟着一起进去了。
进去才发现,这村庄里一片狼藉,篱笆倒塌,门屋毁坏,零零落落的菜刀、板斧、铁锨散落在地,看样子是经过了洗劫,可想这村子里的居民怕是凶多吉少。
连玉脸色越来越凝重,周围静的可怕,他耳边却嗡嗡作响,好似凄声满天,重演着村子里的悲剧。不要,不要,不要是我想的那样!连玉心中不停低呼。
“怎么会这样?”连玉满脸痛苦,低声问。
“哈哈哈哈!”
此刻突然传来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