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徵按住胸口,这个地方好似被一股难以愉悦的酸涩占据,他回想那个梦,那个梦境极其真实,真实的像他亲眼所见。
又一天亮,自家殿下没有按时起床,陈管家推开房门进去,就看到男子微微低着头,浑身被一种低沉氛围所包围,陈管家叫了他一声,果不其然,又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
与此同时,东宫。
齐后早上起来就听说了菀玉公主昨夜被太子请去说话的消息,洗漱后就立马去了东宫。
刘培站在齐后面前,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齐后,低声道:“母后,儿臣起初是有……歹心,但后面儿臣想清楚了,并未对菀玉公主做什么,就放她离开了。”太子昨晚回来想起来其实是有后怕的,若是真的因为一点美色,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未免太不值得,当然他也不可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所以最开始还是用歹心来形容自己。
齐后眼神直直地望着太子,过了一会儿才说:“把事情具体说一遍。”
太子便说了,只是没说中间是赵菀玉提醒他的那段话,而是他忽然间想到了,最后以刘徵到来收尾,其实他也庆幸,后来离开别院才发现不只是刘徵,顾淞还找了洛城令来寻人。
“你说刘徵来寻人?”齐后听到这儿眉梢一挑。
“是。”
齐后蹙了下眉,顾淞喜欢赵菀玉几个月前她就能窥见一二,尤其顾淞也没想瞒着此事,但刘徵,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做这件事。
因为昨日赵菀玉平安归来,此事并未闹大,齐后警告了刘培一番,这才带着一些疑惑离开东宫,离开东宫之后,她脚步微停,吩咐身边的心腹,“让赵菀玉进宫一趟。”她停了下,又说,“过两日这事平息了再让她进宫。”
但赵菀玉过两日不曾进宫,因为她病了,水神节回来的第二天她就开始头疼脑热,第三天陷入了昏迷,这病来的迅猛又急切。
二皇子府的管家自从水神节那日在赵九口中得知了刘徵举动,知晓刘徵那夜的反常和赵国公主有关,再想到赵菀玉那两次来拜访时殿下的反常之举,便颇为关注赵国公主府。
自然也知道赵菀玉生病了,而病了五日后,自家殿下还是每日行动如常,没有任何表示,陈管家忍不住提醒道:“殿下,菀玉公主病了。”
刘徵刚刚收了剑招,闻言瞥了陈管家一眼。
“您是不是要去探探病?”自家殿下日理万机,不一定知道赵国公主病了的消息,身为看着殿下长大的管家,陈管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他。
刘徵拿了块帕子,缓缓擦拭手中冷光森森的长剑。
陈管家凑到刘徵身边来,“我看顾淞顾大人,天天都往公主府跑呢。”
刘徵擦拭长剑的动作一滞,侧眸望向陈管家,陈管家也没撒谎,顾淞的确是每日都要跑去赵国公主府,不仅如此,他还带了好些名贵药材,若不是必须上值,怕是整日都要留在公主府。
陈管家想了想,他家殿下出生高贵,品貌不凡,是世间少有的如意郎君,但这些比上顾淞,一点优势都不占,世家源远流长,顾家更是绵延数千年,而且人家容貌也是霁月清风,最要紧的是,性子温和,这点就比他家殿下别扭清冷爱臭脸的性子竞争力强太多。
思及此,陈管家发现自家殿下在掠夺女郎芳心一事上竟然不占优势,他一皱眉,正想传授殿下一些手段,就见自家殿下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大步往前而去。
陈管家赶紧追上去。
可惜他圆圆胖胖的,疏于锻炼,怎么比得上他家殿下两条大长腿,眼看他家殿下已经步入房间,并且哐一声合上房门,累的直喘气的陈管家双手扶住腰,同时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分析错了,正常男子听到自己心上人病重,哪怕是只有好感也不会这么无动于衷啊。
正想着,刺啦一声,紧紧闭合的房门重新打开,陈管家直起腰,就见自己一袭黑衣的殿下从房内走出,薄唇抿的紧紧的,片刻后,在自己跟前立定。
刘徵垂着头望了他许久,才冷冷地问出一句话来:“她病的很重?”眼眸依旧是一片漆黑,瞧不清里面的内容。
“是的。”陈管家叹了口气,“本来是林太医去看诊的,但昨日太医院正和王太医都去了公主府。”太医院正和王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两位大夫。
话说完,陈管家看着自家殿下脸色忽地又难看了点,他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不过今早太医院正和王太医就离开了公主府,情况应该好转了。”
这一句话落,就见刘徵又倏地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约莫到了黄昏,一直守在院门的赵九听到门内传来一道声音,他推开门,利落地走进去,“殿下。”
刘徵立在八宝阁的架子前,抿紧唇问:“赵青送信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