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刑期满,厚重的监狱大门缓缓打开。不多时,里面慢吞吞地走出来一个拿着盲杖的女人。
她瘦得可怕,形同干尸。多年不见阳光的肌肤苍白无血色,却青紫瘢痕累累,没有一处好地。
那年入狱前穿着的腌臜衣物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地耷拉着,裤头还是用绳子绑在腰间好几圈才稳住不掉。
她这样子,就跟破旧的晾衣杆一样,风一吹,似要断。
她走得很慢,因为她瞎了,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依靠盲杖一嗒一嗒地探索前路。
后面背着的包是女人的狱友给她织的,织一只凤凰在上面,日后能重生。
因为看不见,出狱前,狱警还特别告知包里装着几块钱和身份证,叮嘱着不要弄丢了。
季寥觉得讽刺,几块钱对于瞎子来说能有什么用?还有那张身份证,难道还能证明她的清白么?
啪!
刚出门口不远,她就摔了个跟头。
炎热的夏季,太阳暴晒着大地,地板早已被晒得炙热烫手。
她跪在地上摸索着遗落在外的盲杖,明明就在不远处,却看不见,摸索了好久好久才捡了回来。
别人仿佛没看见她的难处,各在一处冷眼旁观。
绿灯亮了,车来了,经过她身边的小车打喇叭示意她小心。
季寥抱着盲杖站在路中央,可怜无助又无能为力。
想走左边,车呼啸而过。
想走右边,车也呼啸而过。
“嗤——”的一声,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激烈的声响,她被人呵斥了。
“喂,你会不会走路啊!”
伴随着更多的急刹车声,季寥才知道自己阻碍了交通。
还没来得及回话,手臂就被人猛的一拽,她慌急了,“啊”了一声。
她被人拽走了!
“你、你是谁,放开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她的心瞬间落入海底。
他喝醉了,她被醉鬼揪住了。
拽着她的人喘息很大,手劲儿也很大,提着她就像提了一只小鸡踉踉跄跄地走着。
走了半会儿,他把她丢在地上,季寥马上坐起来想要离开。
醉鬼不准许,醉醺醺地揪住她的手腕。
季寥怕极了,她怕醉鬼失去理智对她做出可怕的事,下一刻不管不顾的扯开嗓子大喊大叫,“来人啊,救命啊!”
醉鬼醉意朦胧地打了个酒嗝,撕破她的幻想,“死瞎子,除了我没有人愿意救你。”
“你、你是谁,要做什么!”季寥浑身瑟瑟发抖,惶恐不安的任由他把她的手按在地上。
“这是盲道,专门给瞎子用的。这条纹一路顺着就表示前路畅通,如果摸到布满圆点的地砖,你就该知道前面有井盖或者其他障碍物……嗝~”
酒气喷洒在她脸上,害她差点被熏晕了过去。季寥别无选择,徒手摸着地砖,感受盲道与其他人行道的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