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章田契到手(1 / 2)喂养一个绿茶小夫郎首页

“吱呀——”

沉重的木门在推动下发出艰难的吱呀声。

从屋外明亮的天光中走进一个瘦弱的人影,将无边光亮带入屋内。

席安走进主屋,内里弥散着一股难以描述的臭味,偏黯淡的光线将屋内的一切都笼罩上一层破旧阴影。

席老爷子躺在床上,这个强势一生,带着席家从大灾战乱中得以保全的男人,老了也只能如同枯骨一般瘫在床上,忍受着病痛折磨。

“安丫头来了……”腐朽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席安在屋里看了一圈,拎了把椅子过来坐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

她漫不经心的态度,若是寻常长辈只怕早已大怒,但席老爷子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居然还能艰难的笑出声。

他声线嘶哑,说话似含着什么,带着种艰难的涩意。

“你大了,有本事了。”

“连养你长大的家人,都可以轻易舍弃。”

席安愿意过来,可不是来听这些的。

“老爷子,我来这里,只不过是看在血缘关系,断亲前来见您一面罢了。”

“您若是执意要说教我,可就没意思了。”

“嗬嗬——”艰难的喘息声从喉咙里溢出,那双浑浊的双眼在如今这副行将就木的身躯上,依旧能看出过往的凌厉与精明。

“你人大了,不听话了,若是你爹还在……”

“咳咳。”

“我爹在……”席安语句平静,她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席老爷子,这个在席家犹如天一般的男人,如今也弯下了腰骨,成为了摊在床上的废人。

“我娘流产而死,你们愧疚过吗?”她突然开口。

“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婴。”

“你都……”

“是啊,我知道,产婆和你们说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都听到了。”

“如果第一个孩子是那个男孩该多好,你们是不是都这样想过?”

席安一句一句的说着,似要把自己所有的疑问都一一道尽。

“我很小的时候,娘总是会哭,爹总会骂娘是个肚子里没货的,生不出金疙瘩,是只不下蛋的鸡。”

“仅仅因为生不出男孩,所以他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把外面的私生子带回来?就因为我是女孩,我就必须做尽琐事成为全家人的奴隶,干尽脏活累活,忍受你们所有人的欺辱?”

“我不服……”

谁能服?

席安垂眸,她低头看着自己遍布老茧的手,这双手的主人曾经在农家受尽苦难,也曾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所有的一切,她都记在心里,从一开始的怨恨到如今的冷漠。

她只想远离这家人,过上平静的生活。

但如果他们纠缠着不放,席安也不会就此罢休。

“你……咳咳,这个家里,只有你和我最像。”

“一样的不服输,身上长着反骨,脑子里尽是离经叛道的想法。”席老爷子似回忆往昔,如同破了面的风筝艰难的在风中飘荡,声音飘忽艰难。

“可惜……你不是个男孩。”

“但哪又怎么样?”席安嗤笑:“即便我是女子,我能上阵杀敌,我能建功立业。我敢说我所达成的成就,这席家的男子,就算是席修贤,这辈子也不可能越过我去。”

“你!”

席老爷子反手攥住床沿,激动的双目微突。

“你也不过是个女人!”

“女人又如何?”席安反驳,她起身,如夜色深沉的眼冷凝又锐利,唇角挂着冷笑:“你最好活久一点,看着席家所有人都只能在这小村子里挣扎度日。”

“包括你那引以为傲的孙子,席修贤。”

“站住!”嘶哑的声音怒吼道。

席安转身出去的动作一顿,她站立原地,背影是那样的瘦弱,却再也不是那个让人欺负的女孩。

“你那钱……是你送回来断亲的,我知道。”

“咳咳!”激烈的咳嗽声从身后响起:“你不能……不能要回去。”

“你算什么东西,你哥哥的赔款,也……也不能要!”

老爷子说得艰难,强撑着身子为自己的儿孙争取利益。

从席安的反应来看,这个久经风霜的老人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席安的心中充满了对席家人的厌恶。

事到如今,他只能抓着这些身外之物不放。

期盼着席修贤能如所有人期盼的那样,考中秀才、举人、进士,甚至入仕拜相,带领整个席家跨越阶层,彻底脱离面朝黄土的生活。

席安偏头,背着光看向席老爷子,模糊的光线中她面容模糊不清,只听闻一声冷笑从喉咙中溢出。

“凭什么?”

“你既要断亲,便不是席家人,你不能……”

还真是冠冕堂皇。

席安冷淡的瞧着他,“可以,断亲书与田地给我。”

“老爷子心中有数,便让他们在三天内把断亲书与田契送过来,否则我状告官府,定然有官老爷替我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