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感觉砸在了一处柔软上他迷茫地睁开了眼睛,垂下脑袋低头去看脖子上的储物项链。
那道光芒就仿佛是他的错觉一样,一闪即逝更不要提让白溪看见藏匿其中的阵法了。
是因为里面的楮子煜和仙鹤吗?
白溪虽然想不明白储物项链突然发光的原因但也并没有过于关注储物项链的异常,毕竟现在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随着仙鹤带着白溪冲进了丛林中,魔族的部队也紧随而来属于魔族的沙哑刺耳的声音再一次传到了白溪的耳朵里。
“跑到哪里去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楮子煜和那只鸟凭空消失了?”
“肯定是藏起来了,都给我找!”
白溪顿时警惕起来,他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身体,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大碍之后才敢缓缓地打量了四周的环境,寻找带着楮子煜和仙鹤逃出去的方法。
他的运气很好刚才虽然没有抓住那根树枝却落进了一个更低一些的鸟窝中。
鸟窝的主人此时并不在家白溪能够暂时安全地躲在里面。
鸟窝很柔软,因此保护了坠落的白溪,虽然他不知道这是哪种妖兽的窝但看鸟窝的大小应该是个小型的鸟类,并且很适合隐藏对于此时的白溪来说就是一个天然的荫蔽场合。
真是天助猫猫白溪在心中窃喜。
树下,是一群正在地毯式的搜索的魔族。
“楮子煜和那只鸟不重要先找猫那猫腿短走不远的。”那个首领模样的魔族大声喊道,震耳欲聋的声音让白溪甚至觉得自己脚下的树连带着震了震。
说猫猫腿短的人是一定追不上猫猫的!
白溪气鼓鼓地坐在鸟窝里,咬牙切齿地看着身下反反复复走过却从来没有发现他的魔族脸上的小表情很是骄傲。
“西西,快放我们出去!”储物项链中传来了楮子煜焦急的声音。
自从被塞进储物项链,楮子煜和仙鹤就一直在试图联系白溪,直到现在才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白溪吓得直起了身体,他低下头四周看了一圈,确定这道声音并没有引起魔族的怀疑之后才按了按储物项链,缓缓地注入灵力和他们交流。
“喵!”
不要。
这句话一出,白溪便听见了仙鹤扑棱翅膀表示不满的声音,楮子煜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多少能从仙鹤的反应中猜出白溪这句话的意思。
白溪听着储物项链中的一人一鸟在不停地抗议,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无论如何,他都绝对不能把他们从储物项链中放出来。
他想要改变楮子煜被魔族害死的结局,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决不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此放弃。
小猫爪子在鸟窝中缓缓地摩擦,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楮子煜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一个警告。
尽管他能改变沉尧在开邳城魔气爆发的这条线,但却并不能改变魔族将要在残阳秘境开启的这个时间点杀害楮子煜的剧情。
换而言之,白溪能改变的只有和他相关的人,哪怕他能阻止楮子煜被杀害的结局发生,仙魔大战也会因为另外的一个原因爆发。
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白溪很是头疼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巴掌大的小猫在鸟巢里打了个滚,却没想到这点微小的动作引来了魔族的注意。
“上面有个鸟窝!”正在地上到处寻找白溪的魔族抬起头指着他现在藏身的鸟窝叫道:“那个猫是不是能藏进去?”
好几个魔族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至于这么好运气吧?危鸣的那只傻鸟又不能在这里飞,怎么可能把它放进去。”
白溪顿时不敢再乱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两个爪子紧紧地抓住了鸟窝的底部,眼睛四处寻找着可以继续躲藏的地方。
“纠结什么,打下来就知道了。”那首领模样的魔族冷漠的说道,手上的弯刀直直地朝着白溪藏身的鸟窝,只需要一瞬间,他就会在这名魔族的武器之下变成一片血雾。
白溪心知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可一旦他离开这个鸟窝,就会直接暴露在下面所有魔族的视线中。
小猫的脚底因为紧张出了不少冷汗,哪怕只是在鸟窝里站着都能感受到滑腻的感觉,更何况是即将到来的逃命场面。
他的目光在最近的几棵树之间飞快地移动,脚心的汗越来越多。
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
白溪心中的希望越来越可眼睛却始终没有放弃,不断地在附近搜索,走运地发现了就在自己所在的这棵树上还有一个不大的树洞,看样子应该正好能够藏住一只小猫。
眼看着魔族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准备,白溪不敢再犹豫,急急忙忙地从鸟窝里爬了出来,小心翼翼得抓着树枝往树洞的方向移动。
白溪觉得他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就连树叶也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抖动的声响,按道理魔族应该无法发现他。
事实却并非完全如白溪所愿。
“那里有条尾巴!”
听到这句话,白溪顿时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发现的那个树洞跑去。四只脚的指甲都已经无意识地伸了出来,随时做好迎击的准备。
魔族的攻击已经打在了白溪身下的树枝上,白溪在魔族打中他之前钻进了树洞里。
这里比白溪想象得还要狭窄,但却能够给他暂时的安全保护。
不过白溪很清楚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他并不确定魔族会不会为了找到他直接砍断这棵树。
耳边传来魔族大喊“那只猫又躲到哪里去了”的声音,白溪躲在树洞里小口地喘气,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引来魔族的注意力。
储物项链中已经快听不见楮子煜声音了,反倒是之前较为安静的仙鹤此时在不断地啼叫。
白溪听出了仙鹤声音中的焦急,顿时心道不好,神识连忙溜进了储物项链中。
和他想象的结果一样,楮子煜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身上的伤口仍然在不断地流血,已经染红了他身下的白色地毯。
白溪忙不迭地在储物项链中翻出了之前用到一半的伤药,让仙鹤帮楮子煜上药。
此时的情况不允许他的神识离开太久,然而就在白溪运转灵力试图返回的时候,一道白光从他的眼前闪过,紧接着他便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白溪发现自己又一次处于看不见地面的高空中,正在速度极快地往下降落。
!!!
巨大的风力下白溪无法睁开眼睛,但是越来越强烈的心悸感告诉他现在的状况并不太好。
白溪的体重很轻,高空的气流轻而易举地就能改变他的方向,尽管白溪尝试了几次通过运转灵力降低速度,但最终全部以失败告终,就连脖子上的储物项链都没有办法再打开了。
躲开了开邳城的空中坠猫,却还是躲不开变成猫饼的结局吗?
白溪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从一个树洞中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更不知道那些魔族是否还在追赶他?
想到凶神恶煞紧追不放的魔族,白溪整个猫都都不太好。
白溪紧闭着眼睛,害怕的同时又好笑这是自己穿书之后第三次高空坠落的经历了。
或许在化形之前他应该先去找沉尧学学怎么减速。
白溪自嘲地想道,如果这一次他还能活着回去,一定跟沉尧学学怎么飞,虽然听起来这件事情很离谱,但白溪觉得这似乎对他来说很重要。
白溪的爪子紧紧抓着自己脖子上的储物项链,同时能的调整降落的姿势试图让自己落地的一瞬间能够摔得不那么惨。
大概真的是小猫的天赋使然,白溪明显感觉到了自己下降速度正在减慢。
保持住。
白溪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到最后轻缓地落进了一个温暖而柔软的地方。
他又掉进鸟窝了?
白溪有些诧异地睁开眼睛,仰头看见了一个瘦削而熟悉的侧脸。
“喵!”
不是鸟窝,是师尊啊!
沉尧眼睁睁看着白溪以一个奇妙的四脚朝天紧闭双眼的姿势从半空往下坠,哪怕此时怀里抱着猫,他还是不禁感到后怕。
若是他刚才没有及时赶来,他现在看见的恐怕就不是这样的画面了。
沉尧的脑海中自动播放出了白溪一次又一次头朝下脸着地的跳跃方式,难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放他去跟着楮子煜家的大猫学学作为一只猫的基本常识。
然而白溪并不知道沉尧的焦虑,此时他看着沉尧就仿佛看见了吃不完的糖糕一样,激动地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此时的处境,很快就把自己的满腔兴奋控制住,忙不迭地传音说道,“楮子煜在项链里,人已经要不行了,那群魔族还在追我,你想想办法。”
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淡定地说道:“我知道了。”
虽然他没有向沉尧解释任何的细节,但这四个字就好像是白溪的定心丸一样,他相信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说,沉尧也能够知道他现在的需求。
至少在白溪的眼中沉尧向来都是处事不惊的,只要有他在,白溪相信他们一定会顺利返回无定宗的。
他伸出爪子抱住了沉尧,脑袋贴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外面好可怕,猫猫再也不要一个猫出来了qaq。
似乎察觉到了怀里白溪的害怕,沉尧的一只手一直放在白溪的脑袋上,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他的情绪。
他轻盈地降落在地上,没有带来任何冲击感。
沉尧弯腰把白溪放在地上,熟练地打开他的储物项链把关在里面的楮子煜和仙鹤放了出来。
楮子煜的状况仍然令人堪忧,仙鹤的脚趾终究是不够灵活,虽然有了白溪送给他们的伤药,但仙鹤却没有办法帮楮子煜上药。
“喵。”
是我考虑不周了。
白溪的叫声中带着愧疚,他光想着自己能够给沉尧上药,却没想过仙鹤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更何况他给沉尧上药的时候还有沉尧一直配合,楮子煜却是完全昏迷的状态。
“你做的没错。”沉尧侧头哄道,摆弄楮子煜的同时还能顺手揉揉猫脑袋安慰他。
他给楮子煜喂了一颗仙丹,动作粗暴地直接把伤药撒在了受伤的部位。
没过多久楮子煜就在一阵酸爽之中醒了过来。
沉尧给楮子煜用的药是单榕所有伤药里愈合效果最好的,但同样,带来的副作用也是最大的,其中最严重的就是上药之后成倍地加剧疼痛感。
楮子煜疼得脸上的表情挤在了一起,哪怕他意识恢复了,但却因为疼痛无法开口说话。
白溪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侧头看了眼自己当初受伤的位置,甚至能感到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他记得当初沉尧给他上的药并没有那么疼,只是一点冰凉的感觉,不但没有像楮子煜这样加重疼痛,而且还能够缓解。
幸好沉尧没有给他用这种药。
不过白溪的想法在他看见楮子煜身上的伤几乎是一碰药粉就止血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沉尧果然还是很喜欢他师弟的,准备的伤药都是最好的。
虽然这样想,但白溪却没有任何的羡慕,他宁可多费几天时间慢慢疗伤,也不想一下子疼得失去表情管理。
沉尧并不知道白溪的想法,否则一定会告诉白溪,无痛的伤药上药时步骤更加繁琐,并且需要小心谨慎,沉尧能对白溪有耐心,但是对于自己的师弟他就懒得浪费功夫。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好不容易等到药效最猛的一段时间过去,楮子煜摇摇晃晃地捂着脑袋坐了起来,身上的伤口虽然还完全愈合,但是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白溪缩在沉尧的怀里,饶有兴趣看着楮子煜身上正在愈合的伤口,同时竖起耳朵正大光明地偷听沉尧说话。
“你又为何擅自前往残阳秘境?”沉尧不答反问,声音中满是冰冷。
楮子煜一听沉尧的语气发生变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立马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后背挺得笔直,坐在沉尧面前乖巧得像是个准备领罚的孩子一样。
白溪眼睁睁看到冷汗顺着楮子煜额角逐渐流下,在心中默默地替自己的四师叔点了根蜡烛。
猫猫帮不了你了,祝好。
“师兄我说了,你别打人。”楮子煜的声音很带着浓浓的心虚,目光不断地看向白溪,试图让他跟沉尧撒个娇为他求情。
白溪蹭了蹭沉尧的衣服,眼中满是对楮子煜的同情。
“在开邳城的时候我偶然打听到石花芮能够治疗师兄的魔气,所以我就想着过来看看”楮子煜声音越来越到最后甚至已经不敢抬头去看沉尧了。
“所以你就只身前往秘境?”沉尧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冰锥扎在楮子煜的背上,整个人由坐转跪,在沉尧的面前瑟瑟发抖。
“猫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白溪不满地叫了一声,爪子不轻不重地在沉尧的胸前挠了一下。
请勿拉踩,懂?
你教训师弟干嘛带上我一个无辜小猫猫?
大概是因为现在被教育的是楮子煜,白溪丝毫没有下一个就会轮到他的惊慌,小爪子一直不安分地在沉尧的胸前按来按去。
沉尧伸手捏住了白溪的爪子,把他的前爪握在手心。
“你可曾想过为何你一出发就有魔族尾随?”沉尧的声音中仍然没有多少的温度,白溪吓得一哆嗦,情不自禁往沉尧怀里钻了钻。
感受到胸口处的热度,沉尧话音一顿,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明显温柔了许多,“这不过是魔族玩弄你的把戏,目标是让你有去无回,从而进一步挑起纷争。”
突然的语气转变让楮子煜受宠若惊地抬起头,虽然沉尧的这句话让他感到了一阵后怕,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被这么温柔的训话,多少有些情绪荡漾。
他师兄终于学会温柔了。
楮子煜自我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抬头正想问问是什么让沉尧看了如此的改变,却对上了抱着猫的师兄充满杀意的眼神。
好的,孩子知道了,师兄并不想凶的是西西,我只是个附带的。
楮子煜迅速地摆正了自己的地位,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存在,目光紧紧盯着身上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口。
一旁的仙鹤虽然没有被骂,但对沉尧也有本能的恐惧,和楮子煜紧贴在一起,装作若无其事地梳理自己已经愈合的翅膀。
沉尧看了眼一人一鸟的伤势,确定他们已经没有大碍之后顺手丢给楮子煜一块玉牌,“二师兄在外面等你们。”
沉尧说完并没有等楮子煜反应,直接帮他捏碎了玉牌。
白溪好奇地看着从玉牌中亮起的金色光芒包住了楮子煜和仙鹤的身体,目睹了四师叔满脸疑惑地抱着仙鹤一起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喵?”
他们去哪里了?
白溪歪着脑袋,充满迷茫地望向沉尧。
“这里已经是残阳秘境的内部,玉牌是离开秘境的通道,魔族没有进入秘境的资格,所以并没有追来。”沉尧低声和白溪解释道。
“喵?”
所以那个树洞竟然是通往秘境的入口吗?
白溪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自己到底运气是好还是不好?
“你发现的是秘境的特殊入口,残阳秘境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提着他的两只前爪举到自己的眼前,绷着脸地说道,“不过今后不许了,若是我未及时赶来,你可想过后果如何?”
白溪心虚地低下头,却没有答应沉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