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过去,陈心莲已经非常适应成为亲王后的腐败生活了。
师父诚不欺我。
这神仙日子后位让给她都不换!
早上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睡到自然醒,然后拉铃,一群身娇体软香喷喷的小侍女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
南明还没走的时候,陈心莲在她的唆使下把头发剪了,只留能束发戴冠的长度,轻便简洁,可比梳繁复的发髻珠钗满头省事多。
衣服她也抛弃了繁复累赘的女装,而选择更加轻便的男款服饰……但也不全然是男装。
陈心莲现在穿在身上的每一套衣服都是秦王府的裁缝班子设计定做的,款式不掩饰女性的身材,比女装简洁,比男装精致。
谁也不敢对她穿衣服指手画脚,人家不光是亲王,还是拥有几乎全部罪名的豁免权,谁敢惹她?
在自己的封地上,陈心莲完全能够横着走。
所以适应期过后陈心莲每天都大喇喇的穿着新款衣服走在城中巡视,时间长了,贵女们竟然开始模仿她的穿衣,在全国范围内引领了时尚潮流。
陈心莲早起练武,出了一身汗后在下人们准备妥当一浴池热水中舒舒服服泡了个澡,之后天生聋哑的侍女入内服饰她更换衣服。
接下来是早膳。
陈心莲记得南明的教育,科学饮食……虽然她一直没搞明白“科学”到底是个啥玩意儿,但她懂养生是啥玩意儿。
不,她不懂,王府里的大夫们懂就行。
享用了健康科学色香味俱全的早膳后,陈心莲在花园里散步消食,顺便听下属讲封地民生和大小八卦,之后回书房看杂书写剧本。
别的地方都是一天两顿饭,但陈心莲随南明,习惯了一日三餐,因而中午她是一定要吃一顿丰盛的午饭的。
午饭后在水榭听着咿咿呀呀的戏曲,享受着下人专业的按摩,打盹儿或小睡一刻钟。
到了下午,要么去衙门旁听审理案件,监督属地官员的工作情况,要么到改造过的教坊看杂技、唱歌跳舞、新出的舞台剧(偶尔会用她的剧本),或者深入民间看看百姓的生活、地里的庄稼,有问题就督促下面的人解决,该骂骂,该罚罚。
陈心莲亲自动手暴揍过一名故意耍手段给她添堵的官吏后,就没人敢把这位看起来仿佛很好说话(糊弄)的女亲王不当回事。
他们心底或许看不起她,鄙夷她,但封地的百姓喜欢她,因为她能听到他们的心声,知道他们的困苦,他们能够向她求助并且一定会得到回应。
百姓喜欢,你不喜欢,你他妈算老几?
陈心莲从不跟这些下属谈感情,她深知钱和权力才是他们这些人跪舔的对象,或许要加上一条她的个人武力,她无比的清醒,从不被任何“其乐融融”的现象迷惑。
陈心莲的封地是这个国家唯一不允许黄和赌存在的地方。
这里没有做皮肉生意的青楼和南风馆,但有收留遭遇不幸的男女,让他们凭技艺混饭吃的“教坊”,教坊层出不穷的新点子和有趣的节目足够人们娱乐了。
通常入夜后陈心莲也会在城内热闹的娱乐场所转一转,思考思考人生,想一想等她百年后才能见面的南明,偶尔会小小担心一下皇帝发现不死药的“骗局”自己提早找师父报到。
这么一整天下来其实还挺累的。
所以陈心莲不会在外面呆太晚,亥时(晚上九点)之前一定回亲王府。
这样的日子说无聊也不无聊,说享受也挺享受的,就是偶尔陈心莲会感受到孤身一人的寂寞,犹豫要不要在权势的腐蚀下再堕落那么一点点,找个解语花啥的。
没错,解语花。
她身为亲王,养个男人真没啥,自从她当上亲王,某些个男人就没停止过“征服”她的脚步……类比男王爷府上丫鬟,通常会用爬床来形容。
这点挺让人不爽的。
因为陈心莲心里门清,这些男人才没把自己当“爬床”的附属品,他们是真真切切想征服自己这个女亲王,通过掌控自己掌控权力。
呵。
除了这样的男人太多(不是“太多”,目前为止是“全部”)这一点阻止她找解语花,还有一个组织她的原因,是她身上不太好让普通人知道的“小毛病”。
据师父南明说是“离别礼物”。
因为这个“离别礼物”,陈心莲一想到解语花成功爬床后第二天一早可能会有的哭天抢地寻死腻活就兴趣全无。
为什么这么说。
陈心莲睁开眼睛,默默地掀开被子,盯着不可描述的部位精神抖擞的凸起,习惯性的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
这他妈就是师父给她的离别礼物。
雌雄同体。
“做攻不好吗?你难道很喜欢被人压?”南明曾经灵魂发问。
陈心莲很认真的想过:“不。”
在魔宫经历的一切,让她对任何“被掌控”的情形都极度排斥,敬谢不敏,躺平被男人“享用”是最不可忍受的头一个。
但让陈心莲摆脱女性的身份转性成男人她也是拒绝的。
如果对陈心莲而言无异于对自我的一种否认。
这世道身为女人的确很难,但若因此抛弃了女性的身体,变成彻底的男人,即便内心仍然是女人,事实上干的确确实实是壮大男人阵营的操蛋事。
对陈心莲而言,做女人再难,也不存在“不要生女儿让她受苦还是生儿子”,如果真的要她生孩子,她也一定要生女儿。
生一个儿子他天然的阵营就是“男”,站在女性的阵营里他岂不是更难?何况这狗比世界绝不可能培养出一个彻头彻尾倒戈女性阵营的男人。
知道陈心莲这些想法后,南明没再提让她变性的话,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替她铺路,并且最后送了她这样一份离别礼物。
——结果就这么变成攻。
女攻。
准确的说,是女Alpha。
不能叫雌雄同体,这玩意儿她本来就有,现在不过异变突出变大了而已,去他姥姥“男人的东西”。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进化。
这叫进化!
陈心莲安安静静的等它老实,然后和往常一样叫小侍女进来服侍。
原本今天没什么特殊的,陈心莲也没有特别的安排,直到她在客厅看到一个人,陈心莲惊得拔高声音:“陛——毕先生?!”
皇帝:“……”一般人都叫他“皇,黄先生”。
看起来只有二十岁,满脸胶原蛋白,唇红齿白貌美如花的皇帝露出一个毫无心机少年感爆棚的笑容:“莲亲王,别来无恙?”
“……”
我他妈快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