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个单位的?”
现在的医生都十分负责,怕出乱子,也怕病人出事。
那医生听闻跪在床上做心脏复苏的年轻人是冉家的,也不往前凑了,拿了卫生院仅有的急救注射针过来。
一支生脉注射液打下去,冉逸又给廖金月含了一粒自己带过来的药丸,总算将人救过来了。
卫生院的医生上前检查了一下老太太的情况,再看向冉逸时眼神变得十分热烈。
按他们的经验老太太刚刚的情况基本救不回来了,谁又能想到十分钟不到,人就活了呢。
果然是冉家的,不一样。
“同志,我姓孙……”
医生也不敢再指挥啥了,赶紧走过来跟冉逸搭话。
杜箬兰将人拦住,说让人家先休息一下。
刚刚一路背着人来到卫生院,又做了一场急救,男人此时坐在墙边的凳子上,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
俩医生叮嘱了几句,说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他们,之后便走了。
“冉逸,廖奶奶到底是什么样况啊,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严重了。”
杜箬兰知道廖金月在吃药,可平时看着身体也挺好的啊,咋突然之间就吐血了呢。
冉逸抬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说话。
杜箬兰也不问了,让他坐一会,她去打盆水过来给他洗把脸。
“不用了。”
冉逸突然站了起来,说:“我有些事要回一趟首城,如果可以能帮我照看一下吗?”
杜箬兰点头,“你有什么事赶紧去办吧,这里有我,尽管放心。”
冉逸再次看了看她,点点头直接就走了。
廖金月醒来时已经是下午,那时冉逸已经离开,哑妹也回村子里拿东西去了,只有杜箬兰守在床边。
“廖奶奶,感觉怎么样,要喝水吗?”
廖金月摇头,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显然对此时的情况还不太了解。
杜箬兰便将她吐血晕倒的事情说了一遍。
“冉逸回首城去了,这几天你好好在这儿养病,别的事情不要多想。”
冉逸临走的时候给医院交了一笔钱,廖金月在这儿住上一个星期都没问题,只是男人走得莫名其妙,杜箬兰也没法问。
廖金月一点不惊讶,还对杜箬兰说了很多感激的话。
晚上,杜箬兰借了医院的炉子给廖金月熬了点肉粥,她跟哑妹就随便在镇上的饭店买了点东西吃了。
第一天她还是有些怕廖金月病情反复,就让哑妹回去休息,她在这儿守夜,明天再过来替她。
哑妹毕竟听不见,也不会说话,真有什么事怕她反应不及时。
廖金月挺不好意思的,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廖奶奶,你别客气。当初要不是你们家教我爸医术,我奶一个人拉扯好几个孩子,还不知道日子怎么过呢。”
杜箬兰爷爷死得早,她奶奶一个人养一堆儿女,当时的确辛苦,后面杜大山在冉家做了学徒,平时帮忙采药收药做些杂事,也能挣点小钱,一家人的日子倒是好过些了。
听她这般说廖金月也就不提了,只是有些可惜地道:“你这孩子是个好的,就是逸哥儿太不解风情了,人又死板得很,你多体谅体谅,说不准那天他就开窍了。”
心思给人猜中,杜箬兰索性就承认了,她说:“他肯定也有他的想法,这事儿我不急。”
前些天男人还给她送花了,她觉得有些事儿可能也不用等太久。
或许是先前伤着了,廖金月的身体表面看着没什么,但终归是差了,在卫生院呆了一夜,第二天人又发起烧来。
医生过来看了看,也说不出个啥原因,只是用了针药,让多住几天以免发生意外。
杜箬兰得了冉逸的托负,自然特别上心,什么都听医生的。
这般又在医院里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廖金月的病情才稳定下来,医生说要是没什么事明天就能出院。
杜箬兰松了一口气,又想法子买了点肉,给廖金月熬肉汤。
这些天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要人家照顾,廖金月自然万分感激,相处下来两人已经变得无话不谈了。
趁着这个机会,杜箬兰问了一些关于冉家的事,比如冉家还有些什么人,这次犯了啥事会弄得这般严重,明明都快要改革开放了,还能打回原籍。
每次提到这些事杜箬兰都感觉廖金月的神情有些奇怪,像是有很多悲伤,又好似很是灼热。
特别是提到冉家那些旧事,杜箬兰能感觉到她由心而发的那种骄傲跟荣光。
几番交谈下来,杜箬兰知道原来冉家在十几年前就开始没落了。
冉逸自小失了母亲,父亲在他八岁的时候也撒手人寰,他的的医术是冉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只不过老爷子在大孙儿十七的时候也过世了。
而这次被打回原籍,事情还要是出在冉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