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奥结束半个月后-
地球多次申诉无果伴随着申奥结果的尘埃落定,但是让人接受是不可能的。
何应标准时凌晨两点翻身起来,眼睛瞪得溜圆,脑海里回响的都是宣布举办地时的那声“盐碧”。
如果愤怒能做功,现在全宇宙的发电厂都能停工了。
普通干事“打工人”还是早起去上班了,凌晨两点终于想起来洗漱,但再也睡不着了。
奥委会在第一星域的中心基地有座办公楼,相当于地球超级中心北京二环的地理位置,如果不是提供住宿何应一年工资都不够租一个月房子的。
那座大楼像是一步一个阶梯通向基地天际,虽然被人诟病浪费建筑空间,但奥委会有钱他说了算。
他早早就到了奥委会楼下,买杯绿茶时正好碰上了他同事简欧。
“早,度假回来了?”
“早,刚下客机就来上班了。”简欧拿了一杯咖啡,看了一眼消沉的何应,碰了碰他,“我听说了,太可惜了。”
简欧的母星长瓮星系也是所属第三星域,两人在这个问题上也能感同身受。
母星想放来一个“摄像头”,只要他们不是负作用就行了。
但往往很难做到。
“全宇宙都听说了。”何应叹了口气,地球又一次申奥失败变成了全宇宙的笑柄。
“我们大使馆恭喜的公函都写好了,谁也没想到会是盐碧。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第一星域不想让人办有很多办法。”简欧翻了个白眼,常为受害者没有不恨第一星域的。
“唉,第一星域啊……”
宇宙被划成了三个区域,早早占据先机发展的第一星域掌握了绝大多数的技术产业链,第二星域跟着捡捡剩下的业务,第三星域就更惨了完全是仰人鼻息。
“不过我这次度假去了趟第一星域郊区,顺道打听到了点东西。”简欧神神秘秘的,颇有长瓮星系祖传情报贩子的精髓。
“什么?”何应无精打采的样子对别人的美好度假没什么兴趣。
两个人穿过通天梯的无声水幕,水幕检测过两个人的身份信息和安全状态亮起了绿灯放行。
简欧把他拉到一边,四下看了看无人经过,小声跟他说:“听说盐碧要给他们十几个开矿权。”
“大手笔啊。”何应眉毛都没动一下,大概也想得到,第一星域想在第三星域开矿很久了。
“所以呢?想办奥运会先割肉上贡?”
“话也不是这么说,总让人这么恶心也不是事。”简欧明里暗里暗示何应,有时候的妥协能换来东西。
“祖上有训,第一‘绝不丧权辱星’,第二‘不和恐怖分子谈判’。”
何应拍了拍简欧的肩膀,给开矿权是地球绝不可能做出的决策。
像盐碧那样依附第一星域固然活得轻松,但他们也会付出代价。
第一星域只学得会得寸进尺,学不会合作共赢。
简欧看了看执拗的地球人也不好再劝,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攻击力好说话的地球人,但实际上倔强的很。
不过一丝气味飘到了他鼻子里,简欧凑近闻了闻何应。
“你这又……鬼混?”
“没有,睡眠不好而已。”何应佯装打着哈欠,走出了角落去按电梯。
“那我建议你多喝点除味剂。”简欧在鼻子前挥了挥,长瓮星系嗅觉当然灵敏。
何应耸耸肩,表示他也没什么办法。
两人各自回到办公室,何应每日例行打开简报,即便是申奥失败他的工作量也没有减少。
打开首页新闻就是一段自动播放视频——“盐碧自由组织发出了强烈的反对,声称会用手段阻止奥运会的落户。”
看来自由组织都比他们消息来得快,这是不满割地开始反抗了。
但有东西不是他们反对就有效的。
“……据悉该自由组织在盐碧活动许久,其特征是在虹膜下刻下该组织双剑交叉的标志,请居民谨慎出行,敌方意外。”
笑了,在虹膜留下标志,让人怎么留神。
难不成扒开眼睛跟恐怖分子说,哦亲爱的,让我确认你的身份?
申奥后的空虚让何应的工作变得平淡无味,他甚至连社交网络都不敢点开,地球奥委会的博文底下全是来自老乡们的“亲切问候”。
何应觉得这是他活该,他竟然在问投票结果的时候被第一星域抓到了。
而他没有任何挽救的办法,虽然奥委会安慰他只要第一星域不想让你拿到举办权,那么不是这种方法也会是别的。
但这并没有安慰到他。
普通的一天,普通地下班。
何应在基地内传送平台前排了半小时的队,终于还是调头走掉了。
“通天梯”地处基地中心,后面就是一条极其繁荣的商业街,饮酒业非常发达。
也有不少地下酒吧,就跟地理位置一样涉及产业暧昧不清。
“再来一杯。”
“再来。”
“再……”
还没到酒吧营业高峰期,何应就喝得酩酊大醉,喝了多少从哪个星球传来的烈酒他自己都数不清。
断绝申奥梦想以后他就是过着这样的日子。
他的身边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吧台的灯光昏暗看不清脸。
“你……知道吗?”何应继续着他的嘟嘟囔囔,“母星对我的要求不高,真的不高……只是个摄像头……”
“收消息,传消息,发消息……栓个狗也能干了吧?!”
作为被地球送到星际奥委会的“摄像头”,显然何应很自责自己探查消息被第一星域算计到了。
他也不管旁边的人是谁,伸手就搭在那人的肩膀上。
看起来很需要人倾诉的样子。
何应抬手又要续一杯,但是那个陌生人主动给他续上了。
一小杯一饮而尽,加入何应面前的空酒杯行列。
但他又把空酒杯拿了回来。
“就——当个尼玛‘摄像头’都当不好——?!”
何应拿起空空的玻璃酒杯底部放在自己眼前,透过酒杯底看到的事物都被放大了,学着摄像探头平稳地转动着,好似自己真的是个摄像头。
他的眼神扫过那个人的眼前没有停顿。
那人敲了敲何应的酒杯,眼部的疼痛让何应放下了酒杯。
“但我还能……做什么?”
下一秒,何应就陷入了沉睡,四周漆黑。
再次清醒过来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
四肢被绑在凳子上,唯一的可视范围还是被缠上的黑布下的缝隙。
周围-4℃的冷气让人不禁打了寒战,眼睛被遮住了,他的听觉就异常敏感了起来,何应听到了不止一个人移动的声音。
这种情况,他们受过专业的训练。
运气好,等着被解救;运气不好,那就等死吧。
何应的酒劲还没下去,摇头晃脑地挣扎。
“你们是谁啊?”
“这哪啊,我可没钱啊!”
“我们是——”
对方出声了,但是何应挣扎着嗓门贼大,根本听不见对方说什么。
“你们是什么?!大点声!”
“有业务发我邮箱,或者联系大使馆……”
“大使馆知道怎么走不?……左转右转再右转——”
被禁锢的四肢限制了何应的发挥,他甚至想给绑匪指个路。
“我们是第三星域的自由组织,我们找你想说申奥的事。”绑匪显得还挺有礼貌的,一股子郊区口音的标准语。
“什么?!自由组织?”酒精上头的何应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是哪的自由组织?”
这年头谁都敢说自己是自由组织,就连海盗都敢说为正义而战,谁信你的鬼啊!
“我们来自盐碧。”
“啊,盐碧,绑架我干什么,绑我有什么用……”
“等等,你说你是哪的?”
“盐碧。”
对方的一点也没着急,平稳有力。
“哈哈哈哈哈哈!”
何应被蒙着眼觉得自己在做梦,要不然就是疯了。
踏马该死的盐碧!!
“不是吧,刚申奥成功还想绑架对手,费那么大劲干什么?”
“我们并不认同他们让出开矿权的举动,你应该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