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轻轻地吹拂着溪海镇,破损的房屋裸露着弯折的钢筋,居民的家具散落了一地。镇上的幸存者对着死去的亲人哀嚎着,还有的奋不顾身地用手挖掘着废墟,希望在废墟下能挖出被砖块掩埋的亲人。人类确实太渺小了,在如此灾难面前我们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至于为什么杨敏的家能幸免于难,这在镇上人看来是极其不寻常的。大家纷纷聚拢到杨敏家,一来是他们无家可归,二来可以了解一下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杨敏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聚集而来,奈何她无法外出迎接大家。“王婶,你去给乡亲们开一下门。”
王婶走出杨敏房间,来到厅堂,她踱着小步走到大门跟前,从门缝中往外窥探了一下,确实都是镇上的熟人。确认没有危险之后,王婶抽掉门闩,将大门打开。只见厅堂外面的台阶上,坐着几个身受重伤的老者。
“阿珍啊,是你啊。我们现在无家可归了,能否让我们进去坐坐?”一个满脸灰尘,手臂上沾满了已经凝固成深色血迹的中年人,用他那双倦怠无神的眼睛盯住王婶道,他身后的人也都不约而同地聚拢过来,王婶能有什么办法,只说道:“这是杨敏家,我也跟大家一样,是一个在她家避难的不幸人。杨敏知道大家的苦处,特意让我来给乡亲们开门。”
王婶搀扶着几个行动不便的来到厅堂中,大家坐稳后,王婶像侍者一样给大家倒茶,大家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看今天这场飓风,不是天灾而是人为!”一个义愤填膺的年轻人大声叫到。
“你说是人为,可有证据?我们死去了这么多亲人骨肉,说这种话可是要格外小心的。”那个胳膊上有血迹的中年人瞪大着眼睛,冲刚才说话的年轻人说道。
“证据我没有,但是我说几件事,大家心里就会明白了。”年轻人说话的声音低了下去,还不时地用眼睛瞟杨敏的房间。然后用手示意大家把头靠近一点说话,大家纷纷把头聚拢过来,围成一个圈。
“几天前,叶建国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溪海镇,只身一人游过溪闽海峡。这事想必大家没有忘记吧?”年轻人把声音压得很低,确定隔壁的房间没动静之后,他继续说道:“当时镇长和阿婆都极力劝阻,而他毅然决然地要游到对面,如果大家记忆好的话,应该知道他走后没多久,就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我想问大家,这正常吗?”
大家听后面面相觑,对于这种似是而非的言论,几个年纪稍长一点还是持怀疑态度,立刻反驳,“这能说明什么呢,溪海镇常年刮台风,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只是巧合。”
“好!就算这是巧合,那我继续剖析。叶建国走后第二天夜晚,天空出现了美丽的极光,极光只有在极地区域才会发生,而我们溪海镇的纬度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极光的。也就在当天夜晚,杨敏生下一个宝宝。这一现象又说明什么问题,大家好好想想!”年轻人的语气显然有点激动,额头上暴露的青筋像破土而出的老树根。
“这真是荒谬,你把天象与某个人紧密的关联在一起,是不是显得有点牵强?即便你的假设是对的,那你的结论是什么呢?今天的灾难,是拜杨敏一家所赐?”说到最后一句时,反驳的老者压低了声音,大家听后显得更加迷惑了。
“这不是我的结论,请允许我继续往下说。”年轻人端起王婶沏的茶,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建国走后,一切相安无事。可就在今天,这场灾难夺去了镇上很多的生命,当飓风退去,阴云也随之消失,而我却看到建国又重新出现在了溪海镇!我当然没有放弃跟踪他的机会,从他的精神状态来看,我发现他似乎身受重伤,走路都有点踉跄。重点来了……”年轻人刚要继续说,此时杨敏打开了房间门。
当杨敏包着产妇头巾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大家很客气地跟女主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