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郎和李瑞晟,萧翎,刘江,卫五哥五个聚在了一起喝了顿酒,把王明轩去白鹿书院和他想在县里安个家的想法一说。 萧翎,刘江,卫五三人也是赞同,刘江更是把自己位于西城离白鹿书院较近的一所闲置的院子偏宜卖给了王三郎。 第二天天刚微亮,号舍里的学子就都起来了,林文带着王明轩等蒙童班学子先拜过至圣先师,然后王明轩等二十人又对林文行礼,整套仪式完成后才入讲堂开始授课。 林文讲课十分严谨,手边还放着一把明晃晃的戎尺。白鹿书院录取的蒙童都是有一定认字基础的,林文便先从《三字经》开始讲,读一段,讲解一下意思,然后时不时再叫个小童起来回答个问题,如果注意力不集中,回答不上来那就惨了,左手心肯定要挨戒尺,右手还要留着一会练字呢。 林文的课堂上还会视学生的表现给于奖励,那便是免打条,只要表现好就会获得一张,这样下次犯了错,只要有免打条,手心便可逃过一劫。 王三郎回到村里,便找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铁头和王德良,把地平分租给了他们,等王有田和王家其他人知道时,租用地契已经写好画押了。 申时末课业结束,林文看着下面情绪都有些小躁动的二十个学生,难得不严肃着脸说道:“今日下学后,你们便可各自归家,明日酉时日落前归学,回去后切记不可懈怠这十日所学。” 下面二十名小童连连称是,等林文一出讲堂门,都忍不住雀跃起来,呼朋唤友去号舍收拾东西各自归家。 王明轩提着一个小包裹,刚出学院大门便看见高大王三郎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忍不住欢呼道:“爹爹,爹爹我在这里。” 王三郎看见王明轩也赶紧走了过来,抓住打量了一下说道:“虎儿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怎么瘦了?” 王明轩笑嘻嘻的说:“爹爹,才没吃,我吃可多着呢。” 王三郎看见自家儿子状态挺好,心放下了大半,笑道:“走,爹爹抱你家。” 王有轩有些小害羞,嚷道:“爹爹,不要抱,要背背。” 王三郎一副有子万事足,你是老大你说了算的表情笑着,蹲下身子道:“嗯,背背,乖儿子,回家喽。” 王家村老王家,孙氏一早知道儿子要归家,先放下了手头这几天收拾的要往县城东西,把分家时分到的四只母鸡宰了一只,早早的用小火煨在了炉上,只能王明轩回来给他好好补补。 正房里,刘氏自从知道王三郎把地租出去,要举家搬到县里,心里就很是懊悔,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做了那等错事,生怕这个儿子,孙子再不理她了。吹着枕头风让王有田给三儿些银子,一是想缓和儿子,孙子的关系,让他们不至于出去了就不再理会她这个娘,阿嬷了。二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怕在外面银钱短缺,受了委屈。 其他几房人都没想到王三郎在县里还认识人,说举家搬到城里就搬走,心里多少都有些不舒服,觉得王三郎的心思太深了,合着以前还跟他们真藏了不少的心眼,只有王有田觉得十分痛快,送三房一家搬到县城认门时,悄悄的给王三郎又塞了一百两银子。 王三郎也没拒绝,他这会手头确实不富裕了。买完院子后,这开办武馆前期也是得要投入。想着以后缓过来了,再给自家老子补上吧,毕竟这是分家时留给老爷子的养老银,虽然大半是他交的,但这点银钱他还真没看在眼里。 时光在不经意间飞速流逝,转眼间王明轩进入白鹿书院已经七年了,也从一小小的蒙童长成了青葱少年。 七年里发生了许多事,比如王明轩在进入白鹿书院的第三年,就被厌烦了官场,称病致仕回乡隐在白鹿书院,当夫子的当朝大儒,孔玉成收为关门弟子。喜的王三郎收到信的当天便提着拜师的六礼(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去了白鹿书院让儿子拜师,早早定下师徒名份,从此王明轩就搬到了孔玉成的隔壁,由孔玉成单独教导。 王翰林的爹也高升了,调到了别处任县令。号舍里就剩下了于子文和柳元宝,柳元宝刚开始还想欺负于子文来着,只是没想到王明轩会成为夫子的入室弟子,王明轩和于子文私下又交好,他又惹不起,只能收起尾巴做人。 王四郎在酒楼当了一年跑堂,便被东家看中到了新开的一家酒楼当了掌柜,每月不光有例银,年底还有分红。两年前也在县里置办了小院,举家搬到了县里。 四房的范氏是个聪明人,搬到县里后,逢年过节给老宅一份礼,便不会少下三房的,平时也和孙氏走动的此较近,两家关系也比较密切。 王三郎一方面手里现在有着好几个铺子,还有兄弟们合着做生意的份子,另一方面他的武馆也办的热闹的佷。 他本身就是个好武的,王明轩又从玉简里整理了一些武功,借口说是自己买书时淘到的。 王三郎练后武艺更是精进不少,办了个武馆,收了不少徒弟。一些出师后,有去了衙门当差的,有去了镖局的,有的去了李瑞晟那,还有几个愣的直接跑到军营去从军了,让王三郎的人脉又广了几分。 王家大房和二房看着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三房和四房,心里酸的不行。张氏看着分家后,跟着他们日子也没过的好到那里,一样和庄户人家结了亲,在地里下苦力挣饭吃的儿子,闺女,心里那个悔。撺掇着同样红了眼的钱氏刚起了想四房再合在一起过的苗头,就被王有田和刘氏给摁下去了。 王有田和刘氏现在有三房和四房孝敬的丫鬟伺侯着,手里还握着大笔的养老银,除了王明轩科举的事,剩下啥闲事都不管了,日子过的别提多舒坦了。 王有田每天出去和村里的老太爷们聊聊天,下下棋。刘氏也是忙着和一帮婆子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八卦,王家大院现在几乎都听不见她的叫骂声了,反而是以前贤惠的张氏,现在开始每天对着大宝的媳妇大吵大嚷,骂骂叨叨。唉,千年的媳妇熬成婆,戾气重啊。 不过这些有王有田和刘氏镇着,鸡毛蒜皮的都出不了王家大院,更出不了大绺,一点也影响不了王明轩的名声。 已经长大能独立从书院回到家中的王明轩,依然是家里最受宠的一个。孙氏和重新取名王雅静(二丫)王雅芙(四丫)还是一样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宠着。这不,刚一进门,便换衣裳的换衣裳,倒水的倒水,孙氏还端着一大碗熬好,凉的刚好入口的鸡汤,让王明轩赶紧喝了补补,好像在书院受了多大罪似的。 王明轩只好顶着自家娘亲,姐姐们慈爱的目光一气喝完。吃完后,王明轩趁着二丫和四丫带着她们各自的小丫鬟石榴,芍药出去后,问道:“娘亲,你和大姐怎么了?我觉得你们有点不高兴。” “还能怎么着,还不是前街开绸缎庄的柳家,不过也就是个商户,又不是咱们求的他们家,是他们家先提的,我想着这离家近,小伙子也长的精神,便先应下了,结果那柳家居然反悔了,今天定了一个穷秀才的女儿。“孙氏气道。 一提起这个,孙氏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好在这只是提了一下,没有人知道,要不自己大女儿的名声可就毁了。 王明轩这边听了孙氏的话吓了一跳,忙道:“娘,大姐才十五岁(搁现代周岁也就十四),你这是干嘛啊?” 孙氏白了王明轩一眼道:“十五岁不小了,该相看了,这相看好了,还得合八字,还有纳采,纳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一套下来,咋的也得差不多一年半到二年,你大姐可就十六七岁了,你可瞧见那家姑娘都十七八岁了还不出嫁的?” 王明轩只觉得心中有一万头羊驼驼飞奔而过,十六七岁还是个小姑娘好不好?可这就是现实,庸朝律法规定女子超过十八岁未嫁,便得每年交一两罚银,名曰老女税。 王明轩还没天真到觉得他能和整个社会去斗争,即然改变,阻止不了这个现实。那么只能去提高自己的地位,为姐姐们以后的生活作保障。虽然想的挺好,可作为一个觉得自家姐姐那那都好的弟弟,这心里可真不是滋味,有些难受的问道:“娘亲,这事爹爹知不知道?”。 孙氏气道:“得亏还没来的及绐你爹说,这事也只是那柳家婆子跟我提了一下,要不你爹非砸了她家不可。我和你姐倒不是气没和那破落户结亲。而是气那柳家婆子今天居然敢来咱家炫耀那个穷秀才家女儿,贬低你姐。” 王明轩“哼”了一声道:“娘亲别气,不就是个秀才吗?儿子过几天去给你考一个回来。” 孙氏一下给逗乐了,把王明轩搂在怀里,揉搓着道:“我的儿,你以为秀才是街上的烤红薯啊?一考一个准。” 自家娘亲,那都好,就是一高兴,激动,就爱搂着人揉两把。王明轩羞的脸红扑扑的边从孙氏怀里往外挣扎,边急道:“娘亲,老师说我早就能过秀才了,只是年岁小,怕我太出风头了,所以才压一压。” “当真?”孙氏高兴的问道。 “当真,当真。”王明轩抚着被他娘弄乱的头发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