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在离朝京都,东宫之中。
离弦月小脸半撑在桌子上,一脸倦意,强撑着眼皮,时不时的打个哈欠,已经困的仿佛她只要闭上眼睛便能直接沉沉睡去。
可是她面前坐在椅子上的白发夫子还在拿着一本黄皮书在滔滔不绝,“君王之道,当尽忠职守,无愧黎民百姓,当采圣人治世之道······”
她忍不住心中抱怨,怎么这夫子还不累?
今日是她学习帝王心术的第三日,可她一点都不想学这枯燥无味,学起来味同嚼蜡的君王之道。
哎,她又想起了月吟城中那一袭白羽长衣的王宸曦,听父皇说她是乾坤山上的天师。
只是······不知道如今她在做什么呢?是在修行?或是还未起?
一走神开始揣测起王宸曦现在做的事情,离弦月顿时就起了勃勃兴趣,人也顿时精神了不少。
然后就见夫子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了她,神情严肃着说:“太子殿下,您可悟了?”
“悟了悟了。”见夫子发话,离弦月立马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夫子一脸微笑,“那就请太子殿下复述一下臣刚才所言,何为圣人治世之道?”
离弦月顿时语塞:······,她刚才还真的没听。
夫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看太子殿下的表情便知道太子殿下刚才又走神了。
他叹了口气,“我再给太子殿下讲一遍吧,这回太子殿下可要认真听,不然皇上会生气的。”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搬出皇帝陛下来“恐吓”太子。
一想到父皇怒气冲冲时的样子,离弦月吓得抖了一个机灵,立马直起了腰来,开始认真恭听夫子讲的圣人治世之道来。
离弦月心里不住的想:王宸曦呀王宸曦,看来我只有晚上才有时间想你了。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还没缓过神来,流年就已从手指缝隙间流走,转眼之间,七年已过。
这一日,王宸曦如往常一样在矜元殿前静坐,天正下着鹅毛细雨,雨丝微凉,轻轻的落在了王宸曦的脸庞。
但王宸曦如一座石头雕像一般定在原地不动。
慢慢的,气慢慢填满了她的丹田,从丹田涌入心头,气由心头而上,汇聚在她的太阳穴中,经络中原先所堵塞的,在这一刻完全畅通无阻。
与此同时,她与天地之间所剩下的那一层薄薄的屏障,也在这一刻完全消失。
王宸曦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此时再朝周围望去,所看到的和之前截然不同。
在这之前看到的,草是草,树是树,一是一,二是二。一切都是单一的。
现在看到的,草也是树,树也是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天地之间万物仿佛都蕴含了勃勃生机与无限可能。而天地万物皆似乎都有自己的心声,比如方才她身边那棵最大的树就在心里和她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