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心不过睡了个午觉醒来,便有好几个耳报神轮番与她八卦。从白宝林如何指使内务府的小公公害人到杀人灭口妄图销毁证据,绘声绘色仿佛她们亲眼所见。甚至最后扯出秋月小李子小善子之间的暧昧情愫巧取豪夺来,若非虞枝心本是局中人,几乎都要信了她们的鬼话了。
“行了行了,无论外头怎么说,咱们长禧宫都老实呆着吧。白桃夏椿秋楹,你们仨好好给我盯着些,若是让我知道有什么风言风语是从咱们宫里传出去的,可别怪我不客气!”
虞枝心冷着脸好生发作一通,好歹是让底下吃瓜吃的开心的宫人们安静了下来。回到里间坐下,忍不住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明明是个破绽百出的局,白宝林竟然全无反抗?难道事情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白桃轻轻上前与她摁穴舒缓:“娘娘就别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咱们自己干干净净的,哪管她们爱怎样怎样呢。”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虞枝心苦笑:“谁看不出来白清涟是被秋月害了?可陛下管了么?容妃管了么?人证物证俱在,说下大狱就下大狱了。”
她闭上双眼,仿佛随意感慨:“你说要是有一天,我身边也出了个叛徒,将我陷害到这种境地,我该如何是好?可有翻身的可能?”
白桃飞快的抬头一瞟,假作没看到夏椿进门时顿住片刻,继续垂眸在虞枝心额头轻揉。一边同样随意应道:“主子您又不傻,下人若是有背叛之心,只管打杀了去!难道非要留着等她陷害成功吗?”
“可白宝林也不傻啊,她可是七窍玲珑心的人,还不是被害了吗?”
“……”白桃手指微微用力:“您就非要抬杠是吧!”
虞枝心被她摁的生疼,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忙双手护住头皮连声告饶:“好了好了我错了,就是白清涟太傻!我可没她那么没用,绝对不会陷入她这般境地的!”
……
而在明纯宫中,李嫔也得出了和虞枝心差不多的结论。只是与虞枝心的冷静表现不同,李嫔直接在明纯宫里摔了杯子:“白宝林是傻的吗?!不会喊冤吗?!什么人证物证俱在!哪怕攀咬也要拖几个人下水,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的吗?!”
“娘娘,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一旁的周姑姑连忙奉上茶水,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背脊:“白宝林一个小姑娘家,入宫这才几天?再家中顶天了和姐妹们斗几句嘴,碰到今日这般场面,怕是吓也吓傻了。”
“她胆子可不小!入宫第一日就敢对陈采女下手,这会儿倒是怕了!”李嫔嗤道:“若不是看上她这份为了往上爬可以不折手段的劲儿,本宫才懒得管她!”
“是啊,本以为她是个聪明的,没想到被吴贵人反将一军,却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可不是么!这白氏真是白瞎了一张精明脸,没想到比吴伊人那个蠢货还不如!”李嫔喝了几口茶,无奈的将杯子放在一边,总算平静了几分。叹了口气问道:“陛下呢?明知道其中有问题,难道没给白清涟辩白的机会?直接将人收押了?”
打探消息的小太监忙上前答话:“陛下只拿了秋月的口供问白小主,又问白小主可有话说。白小主愣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陛下便不再问了。”
“陛下是默认了么?”李嫔一时拿不定主意:“若陛下已经放弃了她,本宫也没必要为她再花费精力了。”
“依奴婢看来却不是。”大宫女桂树大着胆子上前道:“若是陛下决定息事宁人,直接判决也就是了。可小安子也说了,陛下下令慎刑司内务府宗人府接着查,可见还是愿意给白宝林一个清白的。只是白宝林自个儿没做好,什么都没说,全没给陛下救她的机会,总不能强行说白宝林无辜吧?”
“倒是这个理,说白了就是白清涟她自己死蠢!”李嫔说着说着又想摔杯子了:“秋月一个宫女!死了又如何?!口供能对上就不可能是陷害吗?白清涟倒是哪里来的自信,连句像样的辩解都不说,简直是愚不可及!”
“那咱们怎么办?要去救她吗?”周姑姑犹豫着问道。
“救自然是要救的。”李嫔眼中有冷厉划过:“陛下没想推她做替罪羊,说明她还有机会。本宫是个守信之人,既然答应了要扶她,自然不会只是说说而已。不过现在还不急,先看看那几个还有什么动作,以及,也让这个蠢货受点儿苦涨涨记性!”
“可相爷那边……”
“将在外且军令有所不受,本宫在宫中举步维艰,该是父亲体谅我才是。”李嫔脸色冰冷,恹恹摆手道:“若是父亲再送信来就不必回了,本宫自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