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沙漠当真是好看极了,谢缘流连忘返,几乎不愿意离开此处。
但傅行辞一瞟天色,已接近傍晚,如今是夏季天黑得慢,若再过一些时间,天黑下来路就不好走了。
傅行辞不得不打断谢缘欣赏美景,后者微微一摊手,颇有些无奈:“罢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傅行辞认认真真地说:“以后你想看我就陪你看。”
绯云不愧是神驹,耽搁了这么些时间回到族中时天居然还没黑透。乔刑早早就回了族中,一见两人下马就急忙上前把绯云牵回马厩,从始至终低着头没看谢缘一眼。
谢缘:“······”这让他无端想起之前的一些记忆。
傅行辞把谢缘拉进屋子,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在床上,道:“转过去,自己脱。” 虽说之前在京雅的洞中已经上过药,但毕竟条件简陋,此番回了族中当然要好好查看一番伤势才好。
谢缘:“族长,你这样的在中原就是登徒子了。”古有《登徒子好色赋》,今有北漠族张调戏良家妇男。
傅行辞:“······给你看伤。”
乔刑安顿好了绯云,想来想去还是打算去找谢缘,刚到门口就听见这么一段对话,当即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尴尬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站着作甚,为何不敲门?”
宇文倾听说两人平安回来,想过来谈谈水源的情况,见状奇怪地问。
乔刑猛地转身,慌慌张张地朝宇文倾行礼:“殿下,不,不是,现在不能进去。”
可怜乔刑自小和武器作伴,见过的美貌女子大多是谢府的侍女和小姐,尚未娶妻,现在脸涨得通红。
“我早已不是皇子,你若不介意唤我一声林倾便是。”宇文倾淡定地扶起乔刑,“为何不能进去?”
乔刑支支吾吾半天,倒是闹得宇文倾一脸疑惑。最终乔刑豁出去了,大声说道:“我家少爷和族长可能在同床!”
那声音,恨不得昭告天下。
正儿八经脱了上衣的谢缘:“······”
心无旁骛上药的傅行辞:“······”
谢缘如今是真的想把乔刑打包送回京城,当初父亲给自己挑侍卫怎的挑了这么个脑子不转弯的家伙?
宇文倾也被吓住了,好半天才慢慢地说:“天还未黑······族长当真是体力强悍。”前言不搭后语,显然吓得不轻。
门外的两人秉着非礼勿视的品格打算离开,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两人震惊地一转头,就见傅行辞坐在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喝水,谢缘冷着一张俊脸,耳垂却微微泛红。
“乔刑。”谢缘语气很冷。
乔刑:“什么事,少爷?”
“去路上把还没到的族人接回来。”谢缘麻木道,随即听见了身后傅行辞一声极轻极轻的笑,愈发觉得羞恼。
打发走了乔刑,宇文倾也明白过来不过是场玩笑,也不在意:“谢卿,你之前让我探的地方,我已经找到了。”
“当真?”这会儿谢缘就顾不上羞恼了,“进来坐着说。”
宇文倾进来寻了个椅子坐下,正色道:“离部族五十里外有一条河,不过到了冬季怕是会断流。”
沙漠中并不是全然没有水,有部分的河流支流与远方雪山的雪水会汇集到沙漠□□同组成一条支流。
闻言谢缘微皱眉:“离得有些远呐······” 傅行辞:“远不怕,大不了一步步把部族搬过去便是。”怕的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举族搬迁,到了冬季依旧无法解决问题。
就在这时门又被敲响了,咚咚咚,响三声。北漠族人向来不似中原那般讲究礼仪,若要进人家门,大多是扯着嗓子在外面,里面的人应了便大大咧咧地推门进去。
由此谢缘略微有些惊讶:“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子,中原人的长相,肤色并不白,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肩宽腰粗,背后背了把用布裹起来的大刀。眼眸炯炯有神,走路坚定沉稳,唯独下巴上一圈的络腮胡,无论在哪都只能被称作“其貌不扬”。
谢缘立刻想起那是当初在水榭台上出价五千两的男人,当即忍不住看向宇文倾。后者面色极为淡定,道:“这位是骆加宥,与我们一道来的。”
语气不见得有多热衷,但是骆加宥还是在那一瞬间笑了起来,他抱拳行礼:“草民骆加宥,见过族长,见过尚书大人。”
宇文倾之前还怕他不知深浅来一句“见过夫人”,此番多看了他一眼,也就是在那一刹那骆加宥平静地与他对视,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情意,宇文倾立刻将脸别开。
骆加宥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继续说:“殿下说的那个地方我前不久去过,那条河位置隐蔽,方圆并无人居住,而且有一大片胡杨树林。”
谢缘到底对沙漠之事了解不深,不明白有胡杨树林意味着什么,下意识地就想去问宇文倾,刚偏过头就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脑袋。
傅行辞手动扳过谢缘的脑袋,说:“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