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料场堆放的就是驻军的柴草。
管理要十分尽心。
就算下着大雪,草垛方是盖着毡布。
草堆都干燥的很。
火势一起,四面俱是烧了起来。
火光直冲云霄。
林冲面色大变。
草料场失火,这是斩首的罪名。
且若不是大官人找了来。
自己此时多半也被困在大火之中,要被活活烧死。
当下便是提了花枪,要出门找人救火。
这时柴进却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式。
林冲也是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响。
是三个人的脚步声,直奔山神庙来。
林冲屏息静气,不再动弹。
三人过来,推门不得入,被石头挡住了。
就立在庙檐下说话。
原来是管林冲的差拔。
还有富安,陆虞侯三人。
富安和陆虞侯是从东京赶来。
原来高衙内虽借着高俅权势把林冲刺配沧州。
林家娘子却不依然不肯被其占有。
高衙内因此茶饭不思。
高俅便派了富安,陆虞候二人前来,买通差拔。
将草料场这么一烧。
就是林冲没有烧死……
国法无情,林冲也必死无疑了。
三人谈起这事时,俱是十分得意。
差拔和富安要走,陆虞侯却怕林冲未烧死,他和林冲相交很久,知道林冲本事不小,便拦着道:“等会儿火熄了,我们进去捡两块残骨,回京报信,太尉也道我们会干事。”
林冲听到这里,脸皮都紫涨了。
此前隐忍,不过是因为不想连累岳父张教头,更不想连累妻子。
不料自己忍了,家人仍然受这般骚扰。
这又何需再忍?
当下先向一旁柴进深揖一礼,沉声道:“若非大官人提醒,带林某至此,现在林某已经烧死了。活命之恩,容林某先杀了贼子再报。”
柴进洒然一笑,说道:“林教头以俺过来就真的是束手瞧热闹?陆虞候交给林兄整治,差拔和富安就由俺来杀。”
林冲杀外头三人比杀三只鸡还轻松。
柴进的话,无非就是说风险与共。
历来共富贵容易。
共贫苦难。
何况还是共犯下这泼天大案?
林冲却不是忸怩性子,此时他也是隐隐知道柴进的意思了。
当下又是兜头一揖,林冲沉声道:“此后林某这性命,就是大官人的了。”
柴进等的就是这句话。
哈哈一笑,一脚踢开石头,大步迈了出去。
外间三人,万没想到山神庙里藏着有人。
只眼睁睁看着龙行虎步的柴进提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