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瑞青在半夏心中的分量已是越来越重,忙时想与他商量,闲时念他在做什么,连学做了点心都记着要给他送去。 自从他留在会稽后,她与他的关系便有了转变,明明以前还觉得自己没资格考虑儿女情长,如今却好似陷的比谁都深。明明对将来还是一片迷惘,却仍自私的拉着瑞青一起往前。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虽说不出口,但她知道,她想瑞青一直都在身边。 鬼使神差的,半夏伸出另一只手握住抓着自己手腕的瑞青,顺势牵过他的手掌:“你的手,好冷” 宽厚的手修长又骨节分明,虎口处有着长年习武的老茧,她轻轻按上去,又松开。 瑞青看着她的动作,眸色深了几分:“半夏” “嗯?”她微微抬头,两人额发对额发,鼻尖对鼻尖,近的不能再近,暧昧的气息萦绕不散,她心头跳的厉害,却不舍离去。 她大概不晓得,自己的桃花眼有多么的含情,瑞青眼底起了异样,微侧了脸,眼看便要吻上来,半夏不知怎的,忽然将他的手举高,拦来两人中间。 他反握住她双手,另一只手探过她的肩膀,托住半夏后脑,深深吻了下去。 不似第一次那样的蜻蜓点水,他在她唇上柔转吮摩,温柔又强硬。 两人口中还弥漫着桃花的香味,这让瑞青不愿轻易停下,一向沉稳的他此刻呼吸变得灼热,一手松开她双手揽过她纤腰,用力将她带向自己怀中。 细密的亲吻,让她意识模糊,渐渐沦陷在他的气息中,他越吻越深,两人缱绻缠绵,直吻的她透不上气来,她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哪知瑞青力道颇大,反而扣着她的脑袋,压的更紧。 她轻启了双唇,被瑞青用唇齿咬住,下一瞬,他的舌大胆探入,惹的半夏早已失速狂跳的心尖更是颤动不已。 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却阻止不了绵长的吻添了攻城略地的霸道,她全身无力瘫软在他怀里,一边受着他的索取,一边莫名想起小时候见他独自一人望着天时的孤寂。 瑞青在吻她,这么用力,这么沉沦,他是不是,也喜欢她? 他终于松开了双臂,半夏却不敢睁眼,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她被吻的全身发烫发热,张着小嘴换了呼吸,胸口的起伏这才渐渐趋于平静。 他清冷的气息混了滚烫的热度缠在耳边:“等此地事了,我带你离开白家” 她没有开口,拉过他的衣摆,点了点头。 瑞青轻轻笼了怀抱,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柔声唤道:“半夏” 她等着他说下去,却等来他又一声带了轻叹的“半夏” 她不愿抬头,只闷声回道:“嗯” “一直都待在我身边吧......” 心口的悸动抽痛了一次又一次,半夏快挡不住这如浪般的情潮,她攥紧了手心,任由这感情溢满心田,良久,才颤着声道:“......你也是” ———————— 半夏的脸直到晚上仍是绯红一片,吓的冬燕以为她受了风寒,只有小竹掩嘴偷笑,大概猜到发生了何事。早在襄阳她就觉着半夏姑娘与那医者关系不一般,果然不出她所料,他们情投意合,自是佳人一对。 想到襄阳,小竹难免叹气,她望向天上渐渐升起的明月,不知道小姐现在回家没?过的好不好...... ———————— 云实可以打包票,罗流萤的小日子逍遥的很。 自从瑞青走后,不过几日,殷逍凡竟也甩甩手不见了踪影,不知又到哪儿仙游去了。可怜云实如今每日除了采药养药研药制药外,还得备下可口的三餐,照顾流萤与小半熙。只因瑞青与师父临走前都说这两人交给他照看。 此时正扛了一堆柴火的他见流萤带着小半熙在河边钓鱼,两人喜笑颜开,好不乐呵,云实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茂奚阁的主人,而是这儿的奴仆了。 好在流萤也不是白吃饭,她知道自己借住在此,多有叨扰,于是便将茂奚阁大大小小多个屋子,里里外外都给打扫整理了一番,当然除了药库——云实堵着门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 先前她见云实忙碌,便进了厨房想显一番身手,可惜,大户人家的小姐哪里会拿锅铲碗盘,起了火的干柴不慎掉在柴垛上,差点没把厨房烧了。 吓的云实再也不敢让她进厨房,任劳任怨的成了个小厨子。 流萤起初有些内疚,这云实比她还要小上三岁,自己倒尽给他添麻烦。不过她这想法没持续几天,这得感谢云实生了个毒嘴,好话没的一句,倒经常怼的流萤火冒三丈。两人你一句我一言,谁也不肯轻易认输,一向安静的茂奚阁里,倒是热闹了许多。 午后,流萤刚哄了半熙睡午觉,一出房门,便见云实端着碗筷进了厨房,她跟在身后,挽起袖子好心道:“你放着吧,我来洗” 云实头也没回,鼻孔出气:“你行行好,若再让你把碗给摔了,我真得去村里买新的了” 流萤想到前几日她收拾碗筷时不小心摔破了两个,心里不好意思但面上又过不去,只好挂了笑凑上前去:“没事儿,这次我一定小心” “别别,小姑奶奶”云实一边拒绝一边将她推了出去:“我的碗说了,它还想多活几年” 流萤一脸不可思议:“居然一次机会也不给!” “上次你都差点把厨房烧了,你问问厨房给不给你第二次机会?” “你!灶老爷都没你管的宽!” “灶老爷见到你铁定连饭都吃不下,自然不管你” “臭小子!”流萤气的双手叉腰:“你这嘴怎的这般讨厌!” 云实将门一关,对着门外的流萤道:“你走路小心,别踩着我师父种的花!” “哐”的一声,给流萤吃了好大一个闭门羹。 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杏眼,气的呼呼直喘气,自我安慰了道:不和这小子一般见识,不和他一般见识! 哼!扭头便回了自己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