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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安城。
某处勾栏院内,几名衣着不俗、谈吐文雅的中年正在戏堂里听着曲儿。
这戏堂很大,容纳三五十人不成问题,但除了唱曲舞艺的几个小娘子,便也只有这几位恩客。
“兰长史,这陛下的行宫就在上面停着呢,这种时候还来听曲,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一名绸袍中年摸了摸颌下的山羊胡,朝着正对舞台的一个体态发福的中年小声说道。
这富态中年便是槐安区的区长史,兰枫岩。
兰枫岩晃了晃酒杯,一脸的不以为意。
“陛下的行宫都在上边停了两日了,也不见召区中的将官上去,这显然是区中官员入不得陛下法眼。
既是如此,还禁那欲干甚?倒不如好生乐呵乐呵。”
兰枫岩话音一落,旁侧两名一脸殷勤的中年便嘿笑着出了声。
“就是,长史大人可是宫中那位的叔伯,若是陛下真要召见,有的是人来报信。”
“陛下的事可以慢待,但长史大人的兴致可不能坏了。
今儿个可是有一名花萼族的艺奴到这勾栏,听说还是个雏儿,放眼整个槐安区,有资格摘了这艺奴花苞的,也就只有长史大人了”
兰枫岩顿时脸色一板,不悦的瞪了一眼最后说话的人。
“瞎说什么呢?整个天下,任何事都不能比陛下的事还大。”
说完,兰枫岩慢悠悠的喝下杯中的灵酒,又晃着脑袋出了声。
“不过啊,陛下此时也无甚事,陛下既无事,那咱们该干啥干啥,总不能政务都不处理了吧?”
兰枫岩看似是在训斥,但眼中的笑意却怎也掩不住,因此几人也没有当回事,依旧嬉皮笑脸。
“对对对,长史大人说的极是,咱来这勾栏院可是处理政务的。毕竟,这勾栏院的纳税状况也需仔细核查不是?”
几人正笑说着时,一名年轻的吏员忽然从外侧急匆匆的奔来。
不过还不等他靠近,便被门口的护卫给拦了下来。
“站住!听音堂今日被包场了,去别的地方。”
“是是,在下清楚,在下是来替长史大人报信的!”
那吏员神色焦急,却不得不躬着身朝几名护卫解释。
“报信?你一个区区从九品的小吏,能报什么信?快滚快滚!”
护卫头领盯着那吏员上下扫视一眼后,便不耐的挥了挥手。
“不、不是!在下真的有急事啊!陛下的行宫飞走了,而且”
护卫头领正打算动手驱逐,听到吏员的这番话语却顿时一惊,赶忙收回手跑入了堂中。
未几,那吏员被带入。
“你说陛下的行宫飞走了?何时的事?”
兰枫岩疑惑的盯向那吏员,并不是太惊异。
既然陛下不肯接见区中的官员,那不打招呼便离去也十分正常不是。
“回长史大人,小人乃区衙门候补知事王克,陛下的行宫在半个时辰前突然飞向了西方,紧跟着衙门里的大人们也有不少从地面追了过去,同时还调集了数千城卫军精英一道前往。
小人认为这其中可能藏着什么事,因此特意前来向长史大人禀报!”
王克毕恭毕敬的朝着兰枫岩禀报,眼中闪烁着激动之色。
因为他认为自己这次对机会的把控实在高超的很,此番之后,去掉“候补”二字绝对不会有问题,说不得自己还有望连升好几阶啊!
王克自以为自己低着头,旁人无法看到他的神色,但在这几位的面前,又哪里能够逃得过?
对于王克这种人,场中有暗自鄙夷的,但也有点头表示欣赏的。
机会这东西,只有有心者才能争取到啊。
然而,机会与危险,也是相伴而行
“区中的官员都跟了过去?还有,西边”
兰枫岩却顾不得理会王克的小心思,他此时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
王克等了半晌也不见兰枫岩说话,心思快速转换间,又赶忙出声道:
“长史大人,您的行踪十分隐秘,衙门中好像有不少人都想寻您,但都不知您在何处。
小人是因为有一位表兄在这勾栏院里当差,这才得知长史大人的去处,另外也担心那些人的用心,因此没敢向外界言说,还望大人明鉴!”
兰枫岩抬起头诧异的看了眼王克,没想到这还是一个好苗子
“王克,你、不错,日后便跟着本长史吧。”
王克顿时惊得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狂喜之色。
他没想到,迈出的这一步竟然会迎来这般大的回报!
“是!王克谢长史大人!日后必竭心尽力为大人效力,绝不敢有丝毫慢待!”
兰枫岩微微点头,跟着便长身而起。
“走,随本长史去瞧瞧情况。”
眼见兰枫岩要走,做东的山羊胡中年不由一愣。
“兰长史,那花萼族的艺奴”
“传句话给勾栏院的主人,那艺奴且给本长史留着,若敢将她献了出去,小心本长史拆了他的台!”
兰枫岩冷哼一声,一边朝外走着一边霸道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