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方珩知的右手是个半残疾,程熠已经做好被他坑死的准备了。
但意外的是,这货竟然不坑。
甚至还挺牛逼的,就比他的评分差一点的牛逼。
不过也是,手残怎么可能上星耀?
“你可以啊!”程熠挑眉,拆了跟棒棒糖塞嘴里,“你这假残废啊。”
“……”方珩知闭了闭眼,“你说话真艺术。”
“那必然的。”程熠乐了,很大度的也给了他一根棒棒糖,“哎对了,你到底为啥来学美术啊?”
“我说了你又不信。”方珩知无奈了,拿过棒棒糖也不拆,“我真是喜欢。”
“你看着不像真喜欢。”程熠又开了一局游戏给他发了组队邀请,“你原本看着像个三好学生。”
“原本?”方珩知点了接受,“现在看着不像吗?”
“不像。”程熠拖长了调子懒洋洋道,“你现在像个混混。”
“……”方珩知瞥他,“你好意思说我?”
“不,这不一样。”程熠说,“我本来就是个混混。”
方珩知挑了下眉:“美术混混?”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游戏被开了局,“选辅助。”
“嗯?”方珩知被他这个岔打得一愣,“为什么?”
“因为我要MVP。”某人答得理直气壮。
方珩知:“……行。”
这一局是顺风局,方珩知操纵的小人果然尽职尽责护在他身边,最后竟然一次都没死。
他的辅助倒是死了4次。
程熠觉得,方珩知脾气是真的好。
不然换个人被他这么颐气指使,早该甩脸色发火了。
新同桌还是很好的,起码除了长得帅,还有脾气好这个优点。
不一会儿,屏幕上就闪出了“victory”。
“不玩了。”方珩知摘下耳机,“该写作业了。”
“?”程熠转头瞪大了眼,“你在网吧写作业?”
“嗯。”方珩知说,“比家里安静。”
程熠愣了愣,有些犹豫的问道:“你……跟你妈关系不好啊?”
“没有,好的很。”方珩知答得毫不犹豫,“就是太好了,她天天唠叨我,我也不好说啥,就出来躲躲。”
“那你躲在这你妈也不出来逮你啊?”程熠也摘下了耳机,走到他沙发后面看他写作业,“我以为你这样的混子连作业也不写。”
“我是不写作业,你的以为没有错。”方珩知写下了一个A,然后把作业本怼在他脸面前,懒洋洋道,“我的作业跟你的不太一样。”
那作业本上正反两面是十道疑似物理的题目,五个选择三个填空还有两个大题。
第一题刚刚方珩知选的A,但程熠瞅了半天,连题目也没看懂。
不过好在,他虽然是个学渣,但他有不耻下问的优良品质:“有什么不一样?”
方珩知:“……”他抽回了自己的作业本,“你是不是还没看自己的作业?”
程熠“啊”了一声:“你咋知道?”
“因为你的物理作业是一张卷子,跟我不一样。我这个是下个月的竞赛训练”方珩知表情管理濒临失控,“你这个周末一点作业都没写?!”
“……写了。”程熠摸摸鼻子,回答得不是很有底气。
“你上辈子写的记岔了吧?”方珩知怼得毫不客气,“美术再好文化课也不能完全放下,来写作业!”
“嘶,”程熠不满的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你这话说的怎么跟花姨一样?”
“花姨是谁?”方珩知一把把他拉到身边坐下,从包里给他翻出一张皱巴巴的卷子,“笔盒里的笔你随便用。”
“你还真大方。”程熠开始翻看他的笔盒,“花姨是我邻居。”
这人笔盒里的笔款式都挺简约,但颜色倒是挺花里胡哨的。
跟他本人一样,大孔雀,风骚。
方珩知在草稿纸上行走飞快的笔尖微微顿了一下。
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爸妈,而是邻居?
半晌,他说:“那她应该对你挺好的。”
“是啊,”程熠不知道想到什么,垂下头笑了一下,“跟亲妈一样管我。”
“那我可以向她学习。”方珩知忽然伸出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快写作业!草稿在卷子空白处打就行。”
程熠:“……”你要是这么管着我那咱俩可就没得聊了。
但方珩知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明明胳膊又细又白,但他竟然挣脱不开!
当智力和武力都处于下风的时候,他就只能被按在桌子前硬着头皮写作业。
方珩知写作业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任由旁边这人动来动去也不给一个眼神。
柔软的懒人沙发并不大,两个大男孩坐在一起肩并着肩,稍微动一下对方就能感觉到。
程熠拿笔杆头撑着脸颊,偷偷侧脸去看他的同桌。
真是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了这人身上一点点微弱的学霸气息。
至于为什么是微弱,就是因为学霸这字儿是他妈的真……一言难尽。
对,不是丑,就是一言难尽。
方珩知这字儿有型也有力,如果只看他走笔和字的形状那是很好看的,可以说出了没人能看懂以外,也没什么缺点了。
作为一个常年写行楷的人,要他去看这人的字儿那实在是太受罪了。
他的眼神看得越发直白,方珩知做完选择后实在是无法忽视了。
笔被他撂在了桌子上:“你看什么呢?”
“看你龙飞凤舞的书法。”程熠毫不吝啬称赞,真心实意道,“真有个性!”
“……”方珩知闻言半点不谦虚,“那必然的,这草书,是不是字如其人?”
他指了指满满当当写了一面的草稿纸,又指了指自己。
没有人可以在方珩知的不要脸面前取胜,程熠也不例外,他敬佩的竖起大拇指:“好!”
方珩知笑笑,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迅速把他桌上的卷子抽了过来。
“哎?”程熠下意识就要去抢。
方珩知一手举起卷子一手抵住他不让他靠近:“写了二十分钟了,你第一题就把D划掉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连个过程都没有。”
这可就真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