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5 章(1 / 2)韩少,你老婆要二婚啦首页

微热的帕子,微冰的手背。

阮颂的手指按在那帕子上,几乎能感觉里面的脉动。

她的手不算特别小,但覆盖上去,也不过他大半手掌。

两人肌肤之间的距离更薄,有那么一瞬,她嗅到了韩其身上淡淡的酒味,她忽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似乎有点近了。

近到她现在抬眸就可以看到他的喉结,近到她能感觉到韩其那微热的带着酒味的呼吸。

她用帕子擦完了上面的酱料,又用湿巾过了一次。

湿巾微凉。

她的手顿了一下,不知何时,韩其的手臂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安静的现场中有点怪怪的。

裴夫人笑:“这么一闻,好像这蘸料味道特别清香呢,小姑娘,里面是加了茉莉子吗?”

她这么一说,几个贵妇也很给面子嗅了嗅,跟着附和了两声,气氛缓和了好些。

阮颂正像洗姜块一样加快速度擦净了手,又将韩其的手送回到桌上,她垂手站在一旁,轻声称是。

这位夫人的声音这样温柔,看上去也是这样温柔,让人喜欢。

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这样的亲切,这样的好听。

……就好像在哪里听过。

裴夫人微眯着眼睛扫过她手背上的红痕:“你没事吧。”

这陌生的关心让阮颂只觉鼻子微微一酸,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的。夫人。”

裴夫人又道:“阿颂,今天的几样菜你费心了,很好吃。快下去歇息吧,瞧你眼睛都熏红了。”

她这样一说,晚娜也跟着挥挥手,让她先下去做事。

裴夫人看着阿颂走下去的背影,心有触动,轻轻叹了口气,她身旁的裴有年立刻伸手盖住了自己夫人的手。

苏成达了然,很可惜说:“要是有年兄的那个女儿还活着,应该也差不多大了。”

裴夫人闻言一瞬眼睛就红了,裴有年轻轻闭了闭眼,形容还算正常,他不想在宴会上失礼,便向其他人辞行道:“凡哥,阿念她身体不是很好,谢谢款待。晚上约的医生也快到了,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

一个小插曲惹起了有人的伤心事,但也让有的人看到了机会。

今日这个小插曲从头到尾,韩其都没有生气。

他甚至没有看那个漂亮的侍应生一眼,只是端方绅士坐在那里,坦坦然然让这个犯错的少女迅速弥补了她的错误,让事情到此为止,再也追究不下去。

这份涵养和气度让在座的几位叔伯都再度有了新印象和新想法。

苏成达开始不动声色说起自己的女儿苏明敏,说起苏明敏如今在国外留学是多么忙多么认真,性子也平稳大气了,再也不是当初那骄纵得理不饶人模样,一副感慨的模样,孩子们都长大了。

苏成达旁边的李总撇了撇嘴:“哼,我上次还听我儿子说苏明敏新交了男朋友不理宋加阳,闹得老宋血压又高了呢,小七,宋加阳哥哥宋加洛不是你朋友吗?你听过没。对了,我侄女也在银谷上学,比你小三届,李颜言,你听过没有?”

苏成达立刻为女儿解释:“那是明敏不喜欢加阳才故意让他误会的。我这个女儿不是乱来的人,对感情认准了是很专心的……哎,不过我老了,管不了啦,年轻人的事情,就给他们年轻人去办吧。”

韩费凡见自己儿子这么抢手,眼看又有人加入了推介会,心里带着暗爽结束了这个话题:“好了,今天小七生日,怎么都说自己孩子——对了,长寿面还没来。去催催,记得不加葱啊,小七不喜欢吃葱。”

父慈子孝热气腾腾的热闹气氛就起来了。

人到中年总是会对子嗣有特别的感情。看着眼前的脸,到底是血浓于水啊。韩费凡有些动情,举起酒杯为儿子祝酒,其他人也都举了起来,晚娜举起来又有些尴尬放回去一点,将将卡在一半。

“小七,过去是爸爸对你照顾不够。以前爸爸的情况和现在不一样,你不在身边反而更好。现在不一样了,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小七啊,我就你这一个儿子,我们韩家的族谱里你是我唯一的子嗣,你说,我这忙活一辈子,图的是什么呢,还不是都是给你、给我们韩家的吗?你苏叔叔,李伯伯、袁叔他们现在都正当时,你现在跟着他们好好学,以后一切都是你的”

韩其笑了笑。

推杯就盏的酒香飘了起来。

~*

阮颂回到厨房,长寿面已经抻好,细细长长一根,一根就是一碗。

面汤还在熬制,用金钩、鱿鱼、海参、鸡条等慢火煨汤,要足足熬上一个小时,一直到汤浓收味,再煮面加汤,味道鲜美极了。

张姐已经知道了刚刚餐厅的事情,听见阮颂突然说要去上个厕所,只当是她挨骂了难受。

便说自己帮她看着汤。

阮颂出了厨房,立刻跟上前面那两个缓缓走出去的背影,一直走了好一会,眼看裴氏夫妇要出去了,阮颂忍不住快走几步走到了后院的花丛里,踮着脚尖看过去。

他们来的匆匆,去得也匆匆,阮颂在后院的花丛向外看出去,那车灯亮起来,她有些怅然的看着那车启动缓缓开了出去。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怅然了一下。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天上挂着一轮月亮,半圆的模样。

茂密的园林如同一只只怪兽。

阮颂轻轻摸自己接热帕和纸巾时候触碰过裴夫人的手,轻轻抿了抿嘴。

一个微小到近乎荒唐的妄想冒出来,要是她是自己妈妈,那该多好啊。

这么温柔一个女人,谁不想她是自己妈妈呢。

夜色一起来,空气中的水汽就起来了,草坪上也挂了水珠。南迈是没有冬天的,一年到头也不会觉得寒冷。但随着四周安静,站在这里,如同站在荒无人烟的墓地,她捏着自己的手指尖,只觉那寒意就像当年浑噩间在北地屏山上的风刀一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哎呀,这可是冷到了吗?我的小阿颂。”

这个声音只需要听到第一个字就知道是谁,阮颂猛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