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想了想男女授受不清,两人终究还没有成亲,于是便让人拿了张薄毯替她盖上。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止歇的意思。陆荀看着躺在软榻上熟睡的人儿,纠结一番还是将她用薄毯裹着抱去床榻上将她安置好。
临走前让还特意交待这屋子里的丫头婆子,让她们轮番在外面守着,不可怠慢了公主。
这般的陌生与疏离是陆荀不想看到的,他必须想个办法,改变这一切。
而躺在床上的赵瑾姝,再次梦回前世。
在那个梦里,她仿佛没有如今的记忆,这一切都仿若是把最开始的一切都重新经历过一遍。
梦中的那个场景温暖和煦,一道春日的阳光透过树梢零零散散地撒在脸上。
这微风轻轻地抚摸着脸庞,偶尔还带着一些槐花飘落到她的身上。
那槐花的香味儿浓醇,安眠的很。她就安安静静地躺在槐树的老树干上,那没靠在树干上的腿就任由它耷拉着来回晃悠。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那落下的槐花都快把她给淹没了,才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公主!”
那穿着小粉罗裙的丫头从院子外面跑回来,一边跑一边嚷嚷,丝毫没有规矩。
不过也没人敢说她,谁让她的主子,承安公主便是最没有规矩的那个呢?
“公主!打听到了!那益阳王今日午时便进城门,下午才进宫述职!”
赵瑾姝一听这话,立马欣喜地从树干上坐了起来。
瞬间,堆积在她身上的槐花就像是下雪一样飘落到地面上。
“当真?不过那益阳王真有传说中的那般帅气?比我六哥还帅?”
本来是想点头的文鸢,一听到扯上了六皇子,就立马支支吾吾了起来。看着赵瑾姝这一脸期盼的表情,文鸢咬咬牙,终究是昧着良心说了谎。
“六皇子乃是天人之资,怎能与凡人做比?抛开六皇子而言,益阳王这模样,确实好看的惊人。”
赵瑾姝自然知道文鸢这么说完全是拍自己六哥的马屁,不过可以理解的嘛。但是一听文鸢说那益阳王“好看的惊人……”,她这兴趣真的就立马起来了。
本来她是可以忍一忍下午偷摸去明政殿瞧一瞧的,现在,她是一刻也等不了,她现在就要看帅哥!
文鸢一看她径直从树上跳下来,直直地往院外奔去,便立马拉住她。
“诶诶!公主你这是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给帅哥接机应援啦!”
赵瑾姝欢脱的一把将她甩开,跑出院子就去准备自己出宫要用的道具。比如男装、马儿、银钱什么的。
她这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文鸢却苦着一张脸跟在身后喋喋不休。
“公主!您前天才被禁足在宫里。这要是现在跑出去给蓉贵妃抓到把柄,可得结结实实挨顿板子了!”
赵瑾姝毫不在意,那蓉贵妃和七公主赵瑾仪,一天天得没事儿干专门跟她作对。
也没个新鲜得花招,就知道在父皇面前告状。
每次父皇都说要罚她板子,也没见这板子啥时候真的往她身上打啊。
就是……
赵瑾姝看向身侧的文鸢,自己倒是不挨板子,可若是连累了这小丫头,她这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这眼珠子一转,她就想了一个主意。
“文鸢,你说我是穿红衣服好看还是穿紫衣服好看?”
“昂?”
赵瑾姝这没头没尾的问了文鸢这么一句,着实是给她整的有点发懵。
“你别站那么远,你靠近点我啊。”
文鸢带着疑问,小心谨慎地靠近。而赵瑾姝手上拿起一套红衣一套紫衣,似乎真的在发愁穿哪套。
只听她一直念叨着,这红衣吧,上面绣的金丝线太过于显眼。可这紫衣吧,感觉又不太张扬。
这苦恼的模样还真骗过了文鸢,真当她双手拿着两套衣服准备好好瞧瞧给公主提议的时候,赵瑾姝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一根麻绳,竟然直接将文鸢与那两套衣服一起捆在了房间里的柱子上。
文鸢慌乱的张口正要询问,赵瑾姝借此机会直接往她嘴里塞了个大布球。
事儿成还颇为得意的拍了拍手说:“现在好了,就算是本宫溜出去浪一圈儿让那蓉贵妃和七公主逮住,那她们也拿不到你开刀啦。”
看着文鸢被绑着说不出话来,急切的眼含泪水的模样,赵瑾姝心疼的拍了拍她调皮地开口:“哎哟我的文鸢小宝贝,等本宫仔细地瞧了益阳王的热闹,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拜拜~”
说完便挥着手推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她换了一身红白色的简约男子装束,轻车熟路地摸到御马苑。
这里放着的都是她父皇专心饲养的上等宝马,由于她经常来这里偷马骑出去玩儿,故此这些马儿跟她比跟她爹都亲。
因着今日益阳王进京一事,这御马苑中的部分宫人也被调去了别的地方帮忙,所以现在的御马苑看着格外的冷清。
但即便如此,赵瑾姝还是格外的谨慎小心,摸到马厩最边儿上就直接上手解开马儿的缰绳。
可这一屋子的马儿跟她实在是太熟悉了,一见她就齐齐地从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
赵瑾姝赶紧地弯腰躲在马棚里,就害怕这一声响引来当值的宫人,破坏她的应援大计。
所幸,今天这个当值的心大。马厩里这么大响动,愣是没人前来查看。
赵瑾姝一边解着最边儿上小白马的绳子,一边儿抱歉地看向其他的马儿悄声说道:“我今日有急事,下次才带你们出去玩。”
从御马苑出来,只需穿过一个草场就能出宫。
赵瑾姝拉着小白马蹑手蹑脚地寻找隐蔽之地,终于在日中前溜出了皇宫。
益阳在皇城正南方向,听说是大郦除皇城外最繁华的地方。既然如此,那益阳王必定是从南而来,富饶之地又是述职之后正式上任,想来他这排场应该很大。
于是赵瑾姝便策马直冲南门而去。
可惜,这一路上并非顺风顺水。
这皇城里与她一般八卦的人还不少,她骑着马儿根本就挤不出去,没办法,只好在从南门到驿馆的路上找了家茶楼,一边喝茶一边等着益阳王的到来。
说起来也是巧了,今日不仅是益阳王要来,而且东南边儿的一个小国也恰好在今日进城,说是来交税贡的。
这茶楼里的人啊,这一聚起来就爱唠一些有的没的。
比如有人说:“如今咱们大郦还有三位公主待字闺中,今日进城的二位,八成是来联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