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齐平精神一震:“在哪里?”
“随我来。”邢捕头迈步,穿过门帘,重新回到了小客厅内,来到厅中的一扇小窗旁,将其推开,指着下窗框说:
“您看。”
齐平凝神,发觉那竟是个残缺的血手印。
隐约,能看出是左手。
“我昨夜抵达时,窗子闭合,但房门外,又挂着灯笼,我料想凶手不会如此明目张胆,便尝试开窗检查,发现了这个。”
邢捕头有些邀功地说。
恩,经过陈年死亡的教训,他着重注意了门窗齐平沉吟了下,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是跳窗离开的。”
“是的,准确来说,进来时,大概也是走的这扇窗,房间里的足迹依旧被破坏了,但我们在检查时,发现窗外的底部船舱有人停留的痕迹。”
邢捕头冷静分析:
“画舫孤悬河中,案发前后,并未靠岸,王显来这里,乃临时起意,凶手没理由提前知晓。”
“所以?”
“因而,我怀疑凶手是泅水而来,”邢捕头认真道:
“许是对方早早便尾随王显,顾虑人多眼杂,直到目睹其登船,方潜入河中,悄然爬上船只,藏身于舱内,伺机出手,行凶后,同样泅水而逃。”
齐平赞道:“不亏府衙名捕,推理的不错。”
邢明露出笑容,犹如被老师夸奖的学生。
齐平收回目光,考校般问道:
“那这手印呢,以凶手谨慎的性格,这么明显的手印,却没擦去。”
邢明早有准备,道:
“我料想,许是其怕发出声响。此处乃是二楼,若不借力,凭空跃出,纵是修行武师,也难以避免,发出动静。”
齐平似笑非笑:
“哦?是么,若我看的不错,从此处跃出,再到跃入水中,于武师而言,瞬息而已,这船上又无强者,他已得手,为何要为掩藏动静,留下如此破绽?”
啊这邢捕头一怔,汗颜低头:
“是我疏忽了。那您觉得是”
“不知道。”齐平坦然摇头。
邢捕头愣住。
齐平好笑道:
“我又不是凶手肚子里的虫,哪里会全知全能。
许是时间仓促,凶手忙中出错,许是对方故意留下,向朝廷示威,就像那血字一般,谁知道呢。”
还有个可能,他没说。
即,这的确是一起“模仿作案”,凶手故意留左手掌印,栽赃第一起案子。
而且,齐平注意到,这手印没有指纹,许是带了手套,又残缺不全,根本没啥用。
“行了,杀人过程应该与你猜测的吻合,谁第一个发现的死者?”齐平转而问道。
一名捕快忙道:“是此处的花魁娘子,妙妙姑娘。”
顿了下,补了句:“金风楼的头牌。”
“带来。”
“是。”
捕快下楼,不多时,领着两个人过来。
其一,是个打扮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脸上挤出市侩的笑。
明显是“妈妈桑”的角色。
另一个,是个身姿曼妙的女子,一张脸,秀丽绝俗,娇柔婉转,披着粉色纱裙,小衣若隐若现,在这个时代,算是穿着大胆了。
此刻神情哀伤惶恐,楚楚可怜,仿佛才哭过。
看的一众捕快心碎齐平也是暗赞一声,被对方美貌惊艳了一把,但经过后世短视频熏陶,他免疫力极强,沉声道:
“你是陈妙妙?昨夜,第一个发现的死者?”
花魁娘子给他一声厉呵,肩膀一抖,眼泪簌簌落下,更咽难言。
旁边的老鸨赔笑道:
“大人息怒,我家姑娘胆子小。昨夜,是她发现的。”
我还没怒呢齐平板着脸:
“没问你!”
转而盯着妙妙姑娘:
“本官只问几句案情,你如实说来便可。”
镇抚校尉名义上也有品级,称一句本官不算过分。
“是。”
“我问你,昨日王显如何找到你,又如何身处此处,案发时,你又在何地,一一讲来。”
陈妙妙红着眼睛,哭诉:
“昨夜,奴家本与诸位客人打茶会,不想,王大人忽然来了,抛出重金,要奴家陪他一晚。”
齐平质疑:“为何找你,此前他可与你有过瓜葛?”
陈妙妙道:“王大人往日便常来,只是大都只是饮酒,如昨夜那般,还是第一次。”
懂了,属于报复性消费齐平点头,示意继续说。
“奴家本不愿,奈何王大人心情似极差,将其余客人赶走。”
“奴家无奈,只好与丫鬟陪他饮酒,喝了一阵,王大人有些醉了,便要便要在这睡下,奴家便照例去楼下沐浴”
齐平打断她:“楼下?”
旁边,妈妈桑解释:“船上往二层提水麻烦,沐浴一般都在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