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讨老师欢喜这方面,许诺言可从来就没输过。
他立即站起来,捶胸顿足地表示:“老师,我太笨了,听不懂,您是怎么做到能记住那么多东西的啊,给我们也传授点经验呗。”
既承认了错误,又夸赞了老师,同时表达出自己什么都不会千万别找我提问的中心思想,彻底截断了老师后续找他回答问题的意向。
一箭三雕,不可谓不机智。
他五官白净俊朗,一双桃花眼诚挚看人的时候,很容易俘获人心,尤其对中年妇女杀伤力最大。
授课老师多年讲课经验,又哪里不懂他的小心思呢。但面对许诺言这样一副态度讨好的模样,当即心软,笑笑绕过了他这一回,说了句:“贫嘴。”便让人坐下了,又把刚刚的知识点重新梳理了一遍,末了还问许诺言:“这次听懂了吗?”
许诺言正色答道:“懂了懂了!”悄悄把手机收回兜里,再也不敢分心。
后排坐着的几个男生颇看不上他这样的做派,翻着白眼嘲讽他:“切,谄媚。”
许诺言当没听到。
嘲讽的那人叫周毅成,跟他在篮球社的时候有过摩擦,碍于是同班同学的面子上,没敢在社团里爆发出来,怕引得学长们不快。但在班里的时候却时常看许诺言不顺眼,少不得冷嘲热讽几句。
许诺言本人不是爱招惹是非的性格,大咧咧的便没放心上,随他怎么嘲讽,反正郁闷的又不是自己。
周毅成见他直接无视自己,果然更加气闷,旁边室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放心上,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听课。
下课后见许诺言跟班长说说笑笑,又跟旁边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玩闹起来,心里就更加烦闷。
他很不喜欢许诺言那副受人欢迎的模样,明明开学的时候穷的一天三餐吃榨菜,还跟室友借钱吃饭,却总穿着各种品牌服饰,面上一副阳光帅气的模样,跟谁都能打成一团。
周毅成觉得这样的人很虚伪,内心里很看不起对方。
他并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名牌其实是许诺言从家里带来的,而且已经是再三挑选的低调货。
总觉得对方是靠光鲜外表建立一副虚假的热情模样,实际上势利无比。
许诺言并不在意他的看法,对于不待见自己的人,他向来不会浪费多余的精力去维系表面情谊。
如往常一般放学之后,许诺言缠着要带沈鹤白去“布林顿”吃西餐。
那是附近大学城步行街上刚刚开的一家轻奢餐馆,听说里面的食物又贵又精致,除了恋爱中的男生舍得花这个钱,一般也没几个大学生会光顾。
沈鹤白最近刚发了稿费,便应了许诺言的邀请,拍了拍腰包,笑道:“行,带你去长长见识。”
路过的周毅成听到他的话,扭头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此人是被许诺言当成冤大头糊弄了。
他恨铁不成钢,心中暗自思忖要找个机会提醒一下对方。
沈鹤白对此一无所知,两人顶着炎炎烈日来到餐厅,一进去许诺言就要开包间,并大手大脚地点了一堆招牌菜。
沈鹤白接过菜单后吓了一跳,踢着他的脚暗示:“够了,吃不完的。”
许诺言安慰他说:“没关系的,西餐厅的分量很小,多少都能吃完!”
等侍应生走了后沈鹤白才叹气说:“我刚刚是暗示你,太贵了,矜持一点!”
“我知道啊,”许诺言眯眼笑起来,“我有钱,别怕,吃不穷的。”
沈鹤白以为他在装阔绰,心酸地没有拆穿他。
上学期开学时候许诺言的那副穷酸样,沈鹤白也是见识过的,他并不认为许诺言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
有钱人家,谁舍得让孩子连饭都吃不饱呢?
然而西餐上来后,见许诺言刀叉用的那么娴熟,立马又疑惑了,禁不住问他是从哪学的。
许诺言觉着这事迟早要和他说清楚,干脆说了实情:“我家有两套厨房班子,西餐一套,中餐一套,刀叉跟筷子一样打小就会用,没跟谁学过。”毕竟他爹可是早就打定主意让儿子出国留学的,关于西方的饮食文化不提前适应怎么行。
沈鹤白张大嘴巴,觉得这个牛吹得,未免太不着边际。
干脆静静坐在原地,看许诺言表演。
“真的,我爷爷是做实业的,爸爸是做房地产,我还有个哥哥,哈弗一毕业就回家继承了家业,时不时就爱给我塞点零花钱,打小我就觉得自己是来人世间享福来的。”许诺言爆起家底毫不保留,见对方不信,干脆把账户余额给他看,“我哥刚给的,没骗你!”
沈鹤白不得不信了一二,毕竟那后面的一排0实在刺眼,大学生谁没事在账户存那么多闲钱干什么。
——也只有吃饱了撑的富二代,钱花不完才这么干。
他懵逼了一会,消化掉这一信息,问他:“那你上学期怎么回事,穷的都吃不上饭了?”
许诺言挠着头皮解释:“跟我爸置气呢,他让我出国留学,我不乐意,就那样了呗。”
沈鹤白顿时心惊胆战起来,就很怕许诺言的爸爸知道了他们的事,气的要拿钱砸死他。
——许诺言居然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