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分钟?”
“碎片每小时飞行速度超过8万公里,在我们目前的轨道上,90分钟就会再遇到他们。”
“我们与地面无法重新联络吗?”
“中继卫星受到了波及……肯定不止我们的卫星,这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下面恐怕要遇到大麻烦了。”
雷嘉音用绳子牵引着吴越在太空中飘荡,呼叫寻找着第三名失踪的航天员。
有了雷嘉音,女主和观众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 那种绝望与焦躁的心情也因此缓解,尽管他们仍旧不知道空间站被摧毁后,航天员如何在太空中生存下去,又如何获得解救,但是起码女主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雷嘉音语言中的镇定与诙谐让观众们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镜头再一次的以第一人称附身在了吴越身上,透明的面罩上随着呼吸一次次涌上哈气。
前方的雷嘉音后背的喷气背包一次次喷着气体, 在昏暗的环境下异常显眼。
白令侠此时便感觉自己就是被雷嘉音牵引的那个人, 仿佛吴越的呼吸便是他的呼吸。
似乎他在玩一场第一人称的太空射击游戏,略微晃动的镜头让他产生一种自己也在被牵引着飞行的错觉。
这种奇特的视觉体验已经让他无法,也不想去思考剧情的进展了。
他此刻甚至已经完全不在乎剧情怎么样了,从影片开始的第一秒开始,每一个镜头,每一个画面,每一场历险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此前从未经历过的。
他只想尽情享受这场冒险,以及等待下一秒钟的惊喜。
而惊喜很快再次到来。
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晃动的画面中,还没等观众反应过来, 便从雷嘉音口中得知这就是空间站上的第三名航天员。
双方正在快速接近。
伴随着吴越发出的惊呼声, 观众们也下意识的仰头向后缩, 因为前方的雷嘉音已经停下了喷气飞行, 但是女主和观众们仍旧在惯性的速度下向前冲去撞向了第三名航天员的身体。
当白令侠脱离第一视角后,画面中便呈现着三个穿着笨重宇航服的航天员围绕着一根长长的绳子上下翻飞,“翩翩起舞”的景象。
雷嘉音控制着喷气背包,带动着备胎, 用绳子牵引着的吴越, 试图抓住第三名航天员。
下方是星星点点的城市灯光,如同是白令侠曾经见过的那种夜间卫星图。
而三位航天员在太空中,在太空中笨拙的上演着一曲华尔兹,长长的绳子如同丝带一般飘在夜空中。
最终女主抓住了第三位航天员的身体,但这位航天员已经死亡,一个窟窿穿过了他的面罩与头部。
雷嘉音与吴越在悲痛中放开了第三位航天员的身体,看着他飘向一片黑暗与沉寂之中,因不断的失速维持不住轨道,最终会化为一颗流星,坠入大气层。
“他已经找到回家的路了。”雷嘉音悲伤但依旧镇定的声音安慰者吴越与影厅内的观众们:“他很快就会回到这颗星球,我们也要找回家的路……”
白令侠在浪漫与悲伤的复杂情绪下,看着雷嘉音与吴越向着飘向远方的航天员敬礼。
他们的家,就在下方,在星星点点的灯火中,仿佛近在咫尺。
但却隔着天堑。
雷嘉音与吴越深深的看着脚下的地球和祖国——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与成渝四个地方的星辰剧集一般的灯光,让影厅内的大部分观众都能分辨出来这就是华国。
两位航天员就在华国的上方。
“这是一部既浪漫又诗意的电影……”白令侠仿佛也沉醉入影片塑造出的奇妙情绪当中,看着雷嘉音与吴越两位航天员一前一后,向着他们的回家之路飞去。
已经无人驻扎两年之久的国际空间站。
但随后白令侠的神经又不可避免的紧张了起来。
两人的氧气不够用了,不仅如此,雷嘉音的喷气背包气体在经过了救下女主和抓住另一位航天员的过程中,压缩氮气也快要消耗殆尽。
尽管知道这必定又是一个“最后一分钟营救”的经典套路,可是当你的心神完全沉入到电影后,心脏和大脑就无法保持冷静。
观众们只能心急如焚的看着两位航天员在地球、夜空与太阳的三者交汇下,进行着漫长的跋涉。
壮美的视觉奇观让他们赞叹,而不断接近临界值的氧气含量又让观众们的神经越绷越紧。
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与暗流涌动的节奏下,两位航天员各自聊起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
吴越曾有一个女儿,也曾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女儿因白血病最终离开了人世,吴越不得不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最终被选为进入空间站修理巡天望远镜的工程师。
这段文戏并没有让观众们感到不耐,尤其是像白令侠这样的资深影视博主。
因为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女主角的心理活动。
从电影开头的对话到现在的对话,两者结合,让他几乎看到了女主的内心。
在之前尽管她表现出了求生的欲望,但女儿的死让她缺乏在绝境中的求生意志,或者说她对于死亡是可以接受的。
而雷嘉音似乎也看穿了吴越内心深处的想法,在这段紧张又令人绝望的旅途中,雷嘉音不断的挑起话题便是想要坚定她的求生信念。
同样用女主的女儿坚定她的求生信念。
让吴越替她的女儿好好的活下去。
在短暂的舒缓节奏过去后,两位航天员看到了不远处国际空间站的身影。
此时雷嘉音背后喷气背包的压缩氮气已几乎消耗殆尽,没有办法在接近国际空间站后进行灵活的姿态调整。
只能瞄准目标,喷射出最后的气体,让他们获得足够的动力撞向国际空间站。
在骤然紧张的音乐中,雷嘉音牵引着吴越冲向了国际空间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