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蓉愣了下,旋即转回笑脸:“是清蓉忘了。”她说罢又欠了欠身捏着嗓子道,“王妃万福。”
“罢了。”沈灵语笑道,“不过与你开个玩笑,妹妹快请起,你我姐妹情谊何需行礼。”
清蓉站起身:“...谢王妃。”
沈灵语目光轻飘飘地看了看她,随后又转到地上跪着的一众女眷身上,让月儿搀着缓步进了屋。
在主位上坐下来后,才轻挥衣袖道:“诸位免礼。”
有丫鬟送了茶水上来,月儿不让她近身,自去上前接过来。
沈灵语看着她倒清茶时滚滚冒出的白汽,默了片刻才开口:“本宫连日听着隔壁苑时有嘹亮歌喉与锣鼓声相伴,十分喜欢。奈何公务缠身,始终偷不着闲来听上一曲儿。今日总算得了空,才寻着歌声来此。”
她拢了拢洁白水袖,半躺在榻上,脸上一副欣喜模样道:“本宫还在想王府何时来了个会奏仙乐的艺姬,今日见了才知道原来是清蓉妹妹。”
清蓉穿了一身大红的纱裙,蒙胧罩在身上若隐若现引人遐想。她听了沈灵语一番话后莲步过来,坐在侧位上,笑颜如花:“多谢王妃夸奖。清蓉不过与几位好歌舞的姐妹在这院中唱几句,好消磨漫长时日聊以解闷罢了。这天气燥热,白日漫长,清蓉又是不愿出去抛头露面的,只好呆在这方小院儿里唱两句了。”
月儿听了她这两句话立即白了脸,正欲上前理论便听着她家夫人将茶盖轻轻一合,发出‘哒’的一声。
“可巧了不是。”沈灵语将刚端起来还未饮一口的茶碗放在桌上,抿唇笑了笑,“本宫近几日接连在外奔波,总惦记着寻个时机放松下来听曲儿赏舞。这择日不若撞日,倒不如今日妹妹便遂了姐姐的心愿罢?”
清蓉一听这话,登时脸色就变了,随即又笑出来:“能为王妃献曲着实是清蓉之幸,可叹清蓉这副破锣嗓子,只怕会污了王妃的耳朵。不如清蓉明日便将那西街的梨园班子请过来,为王妃奏上一天如何?”
沈灵语感叹了一番她变脸的速度,半低着头轻笑一声:“妹妹何苦妄自菲薄,姐姐刚过来时,可是停在那月门处听了半晌才进来的。妹妹这副好嗓子,就埋没在这小院中委实可惜了,不如今儿唱两句,就当是成全了姐姐我罢?”
清蓉面色有些不霁,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沈灵语见她这副模样,又接着道:“上回妹妹到长乐居看本宫时,便说要回来练练再唱给本宫听,本宫其时十分欢喜。心中便想着何时才能与妹妹风雨连床,正好今日便是个好时候,妹妹何故如此薄情待我,枉顾姐姐一片痴心。”
月儿惊异地看着她家夫人,平时直截了当的人何时学了这么副厉害的口舌来。却又在见着那斜对面坐着的一脸不悦的清蓉夫人时,心中升起股喜悦来。
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平常以前便总受这清蓉的气,又无处诉说,早对她厌恶至极。可惜王爷又常年在外,府中也没个主母管教一番,只能憋屈在心头。如今看着她吃瘪,实在解气。
那清蓉见沈灵语执着,只好改口:“清蓉当初来府上时便说了只为王爷唱曲儿,从此也恪守此信,如今姐姐却让我为你开嗓,委实不大好。”
呵。
怎么有这么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