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洛灵几乎是瞬移到巧儿的面前,她的眉心痛苦地揪在一起,巧儿的肩膀都快被其捏碎。
她几时见过凤洛灵这般模样,似是被抽了魂一般,和平日里处事不惊的小姐完全不同。
夏千琴死了,不是天大的喜事吗?为何从小姐的眼中瞧不出丝毫喜悦的味道,甚至声音都充斥着悲情戚戚。
“你说什么?夏千琴殁了?”
“我依命前去打探,正巧遇到夏家全府上下,如临大敌一般,便趁机混入府内,听下人们说郡主死了,我不放心又去亲自确认过,的确是没了呼吸。”
巧儿一字一顿,没有半分欺瞒。
可偏偏让凤洛灵的力道又重了许多,甚至都能察觉到,她的指甲已经嵌入皮肉。
巧儿的话,凤洛灵没有理由怀疑,难不成夏千琴真的死了?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凤洛灵的心被抽空了,只剩一具皮囊静杵在原地,机械式的呼吸声,嘈杂在耳边。
她的双手无力地垂于身侧,夏千琴殁了,顺带将她的心脏也掏了个空。
想到素嫣临走时的威胁,凤洛灵背脊爬上阵阵凉意。
可一细想,她与夏千琴在牢中时,也曾经假死过,这次会不会也一样。
“你可看到她身上有外伤?亦是中毒现象?”
巧儿揉着发痛的肩膀:“那倒没有,不过夏家派了人去到城外沉香观,寻位叫知洧的道姑来救她。”
凤洛灵怔了怔,莫不是那个医术高明,亦能使人起死回生的公主玩伴,目光扫向身后。
道姑?
难不成就是方才被自己“请”回的这位,依她的医术的确有几分可能性。
知洧听闻有人唤她名,款款从屏风走出,来到凤洛灵身侧,着实吓了巧儿一跳。
“夏家寻的正是小道。”
巧儿这才放弃了想要灭口的冲动,小姐果然还是厉害,料事如神。竟先夏家人一步,将这道姑抓来了。
可凤洛灵的话险些让巧儿跌个跟头。
“仙姑,你能治好夏千琴的病吗?”
知洧侧首望去,瞧她的神情不像同自己说笑。
“不能。前段日子郡主坠马伤到头部,便没了脉搏,我用尽浑身解数都无法救活,夏家正欲操办丧事时,她却突然自己苏醒,脾气秉性更像是换了个人,恐怕这次也是一样。”
凤洛灵被知洧的话引得陷入沉思中,而知洧还在断断续续地叙述着。
依知洧所言,与她在牢中看到的情形并无出入,可是以夏千琴精湛的骑术怎会轻易坠马?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这个害夏千琴坠马的人,定要查清必让其付出代价。
不过眼前并不是寻仇的时候,先要将小丫头救活才是要紧事,凤洛灵赶忙将思绪从絮乱中剥离开来。
知洧:“我的医术无解,便回观中请教过师父……”
凤洛灵拽起将话吐露一半的知洧,都未等巧儿有所回应,已经消失在视野中,唯独空气中散着凤洛灵的尾音。
“巧儿,去准备最快的马车。”
二人很快来到门外,不一会儿,巧儿安排的马车出现在她们面前,凤洛灵不由分说地拽着知洧钻进马车。
知洧坐稳后,就瞧向凤洛灵心急如焚的模样,倒是有了几分心知肚明。
随着马车的起步,知洧才缓缓开口。
“你在意她。”
知洧简单的四字,没有任何疑问地敲在凤洛灵的心头。
她是在意,非常的在意,甚至迫不急地想要飞到夏千琴的身边,寸步不离的守在身侧。
可纵使在意了又如何?她们之间的距离,可不是瞬息之间便可轻易越过的缝隙,而是隔着万丈深渊的鸿沟。
凤洛灵强行将心头的苦涩伴着氤氲的泪珠,重新缝合起来。转头的瞬间早已换了副轻松的模样。
“仙姑,莫要误会了,只是奴家欠着她的人情罢了。”
知洧嘴角含着笑意,看破却不说破,接着拂袖侧首,眼眸下游荡着无奈的神色。
“我去了,也是于事无补。”
知洧的话,她的神态。凤洛灵听得真切,亦看的真实。
纵使知晓眼前之人没有办法,她也要拖着一切的可能,去救小丫头,纵使知洧无法,她亦会盗了夏千琴的尸身,去向师父求助。
若师父也没办法,那便将夏千琴一直带在身侧,直到大仇得报,再与其共葬一处。
凤洛灵这般想着,不经意间泄了几分萧杀气息,引得知洧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