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曼巴先生第十一章　　　　赵谟被杀手揩了油之后，身体猛地一震。　　　　她在寻找逃脱的时机，这个人呼吸沉重，身上有很浓重的血腥味，心情暴躁急切，甚至尝试利用一个根本不确定关系的赵谟来牵制莫擎，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和莫擎一样，同样受了伤，他耗不了多久。　　　　莫擎当然没有出声，这完全在赵谟的预料之中。　　　　从被杀手挟|持的时候，赵谟就知道，莫擎利用她做挡箭牌，他在暗处迟迟不动手，一定还有一些他想要的东西。　　　　“这么沉得住气？”杀手的声音冷了一度，“就不知道这个女的等不等的急了？我数五个数，你还不出来，我就给她一枪。”　　　　手|枪抵在她的肩胛处，“一。”　　　　空气里浮动着不安静的因子，赵谟眨了眨眼睛，她按捺住手里的紧张，她很明白，莫擎可能到最后都不会现身，要是不及时自救，她很有可能就得吃了这颗子弹。　　　　“二。”　　　　杀手的省音愈加烦躁起来。　　　　“三。”　　　　不能再等了。　　　　她突然摁住放在她颈边的手臂，猝不及防用嘴咬住杀手的手臂，死死不松口，看起来柔弱的女人，咬合力竟然异常惊人，鲜血迅速从杀手的手臂上崩裂出来。　　　　杀手暴怒，立即换手扯住赵谟松散的头发，将她的整块头皮往后拉扯，赵谟忍住疼痛感，侧身勾住杀手的右臂膀，利用支点猛一发力，将他狠狠掼倒在地，干脆利落，短短几秒钟。　　　　咔嚓一声。　　　　赵谟给手|枪上了膛，缓缓地抬起手臂，指向正在地上挣扎的杀手。　　　　“你还不出来？”她微微偏了偏头，对玄关阴影的方向说道。　　　　“啪啪啪。”那个方位渐渐传出一阵不急不缓的掌声。　　　　莫擎慢慢地走出来，他的右脚微微有点不自然，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受了伤，他勾着嘴角，看样子是看了一场好戏。　　　　“手这么抖，射得准吗？”莫擎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她本来就没碰过这种东西，压根就没指望用这东西来压制别人，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用它来防防身。　　　　“你身手这么好，还用我替你挡子弹？”　　　　赵谟冷着脸回呛他，她腰间的肌肤，还隐隐约约残留着刚才杀手粗粝的触碰感，她别开脸，压下难看的脸色。　　　　莫擎抬腿，缓缓地站到她面前，他的身材实在高大，比起闯进来的杀手整整高过一个头，冰冷的皮靴磕在地板上，脚步沉稳，步伐稳健，即使受过伤，身上还是隐隐透露着一股深不见底的威慑力和压迫力。　　　　他斜睨着赵谟，轻易地从身高的优势上压倒她，“基础的防身手段都没有，你还想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月凉如水，赵谟微抬下颚，瞪着面前这个人，却看不清他到底什么表情，莫擎没给她反驳的机会，将视线落到穷凶极恶的杀手身上，他轻轻地用皮靴点了点地板，声音慵懒而愉悦：　　　　“说吧，谁让你来的。”　　　　杀手往身旁狠狠啐了一口，他一直按着右手，伤口估计崩裂的有些厉害，脸色十分狰狞，很有些气急败坏。　　　　“我是哪一方的你还会不知道？”他歪着嘴，狞笑起来。　　　　莫擎屈起膝盖，蹲在他面前，他穿着皮靴的脚底抵在杀手的手背上，细细地碾压，语气却十分清淡：“在国内，有多少人想要我死，来杀我的人，我还得一个个分清楚？”　　　　“不过，我一回来就着急动手的，也就衡硕那帮老不死了吧，我是该说你们蠢呢，还是太沉不住气呢。”　　　　被踩在地上的手正是杀手被赵谟咬伤的手背，她的视觉不好，但几乎能听到皮肉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衡硕，赵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但是她想不起来到底具体在哪儿听到过这个词。　　　　她盯着莫擎的后背，若有所思。　　　　杀手冷笑一声，“衡老待你如亲孙子，你却做了什么事，死不足惜！”　　　　“愚忠，这两个字知道怎么写吗？”　　　　“华东多少公司死在你手里，这次回国还想动衡硕，到时候怕你吃不下撑的。”　　　　莫擎笑了一声，站起来收回脚，他对赵谟说：“把枪收了吧。”　　　　赵谟疑惑：“就这么放了他？”　　　　他瞥了一眼赵谟，调侃她：“怎么，还想开两枪试试手。”　　　　赵谟闭了嘴，即刻将手收回来，手|枪举久了，手臂也变得有些酸痛。　　　　莫擎顺手揽住赵谟的肩膀，赵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脖子被他整整揽住，整个身子歪倒在他的怀里，在外人看来，动作十分亲昵，她的脑袋被他摁住，一时没防备，猛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就算血腥和烟草的味道很浓重，但还是意外的好闻。　　　　“你干嘛...”赵谟脱口而出。　　　　她听见莫擎轻蔑的声音：“回去劝劝那个老东西，下次来杀我，最好找个能打的来。”　　　　等赵谟挣脱他的手臂时，杀手已经逃得没影儿了。　　　　“你放了他，就不怕他再找上门，到时候我可不会这么巧又帮你包扎。”她看着空空如也的阳台，随口说道。　　　　莫擎看着一地碎落的玻璃渣，下颌微收，若有所思，淡淡地说道：“无所谓。”　　　　“更何况，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蚱蜢，我出事，他们会给你好果子吃？”　　　　赵谟想起刚才的那个拥抱，她的鼻尖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心里又暗骂一句，面上却说：　　　　“我们可以一起查案。”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莫擎却不接茬：“我这个人不轻易谈条件。”　　　　“如果是关于莫嘉南的呢？”　　　　赵谟话音落下，房间里就恢复了平静，他沉默不语良久，但灼灼的目光在赵谟的脸上逡巡，接下来的问题更加尖锐。　　　　“你以什么和我谈条件？莫嘉南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