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不用再喝药,任思眠觉得她胃口都好了不少,每顿都能多吃一碗饭:) 这日她刚用完早膳,正抱着她家二狗蛋玩呢,徐管家就过来了。 他上次给任思眠送了帖子之后也时常过来,俨然已经成了锦苑的常客,每次过来也就是给任思眠送些东西或者是问她可有什么需要的。 . 今日过来却和往常不一样。 “老奴今日过来是有正事儿和王妃说呢。”徐管家一进门仍是一礼,继而笑眯眯地开口道。 正事?任思眠来了些精神,坐正了身体,她可好久没干正事了。 “是这样的,之前因为王妃您身子未好,王爷怕琐事扰了您,也就让老奴继续管着府中事务,如今您看……” 徐管家说到这里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任思眠也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其实打理府中的事情也是迟早的事,按规矩来说,端王府里有了端王妃,府中事务理应由主母打理,但就像徐管家所说,任思眠一嫁过来就出了意外,加上年龄又小,这事也就搁了下来。 没想到现在就被提上日程了。 任思眠甚至在心底暗搓搓地想,沈珏娶了她还真是划不来,除了增添负担什么事儿都没干,就跟养个二大爷似的== 府中有主母,如果长久不管事恐会遭人非议,为稳人心,今日徐管家过来也是请示过沈珏的。 如今任思眠身体好了,也就该接手打理这府中事务了。 任思眠听完,立即表明了态度,“是这个理儿。” “哎哎,是是,王妃明白就好。奴才带了府中的账本和铺子的地契,还有府中下人的身契,请王妃过目。”徐管家见任思眠应了声,十分高兴,仔细地给她一一介绍。 任思眠听着听着,着实觉得徐管家真心不容易。 其实端王府远没有她想得这般简单,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财大气粗,沈珏生母已故,在十三岁的时候又跟了谢疾学习医术,紧跟着又随他出门远游。 所以他在京时间不长,在府里的时间更少,如今这府里的摆设物件大都是由姚贵妃着人置办妥当的,或是皇帝赏下来的。 王府里虽有沈珏的俸禄,还有些铺子的收入,但是耐不出府中开支大,前几年还出现过入不敷出的情况。 越往下看账本和记录,任思眠的眉头越紧。 原身年纪虽小,但自小跟在冯氏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少,加上冯氏特意教的,加上现在在她身体里的可是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她根据账本,听了徐管家的解释,也大体明白了。 沈珏的亲王俸禄不少,加上府中的每年商铺盈利也还好,其实每年的收入是十分可观的,而之前这府中唯一的主人沈珏平日消费并不高,除了自身需求和应酬基本没有什么。 王府主要开支在两方面,一则是在沈珏,他是神医谢疾的徒弟,有不少人慕名求上门来,刚开始大多数人还敬畏着他的身份,不敢轻易登门求医。 不过沈珏不仅看病不收钱,有时还自己倒贴钱给那些买不起药的人,这端王仁心的名声也就传了出去,上门的人只多不少。 试想,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的疑难杂症,谁会求到堂堂端王门外?所以治这些病的药材大多很是名贵,价值不菲,这一送,自是送出去了不少。 二则在府中下人,任思眠算了一下,府里除了开府之时原有的五十个伺候的人之外,整整多出了一百二十五人。 而这一百二十五人,只有一小部分是这几年另外买的,其他的都是各种各样的人送过来的。 姚贵妃派过来的宫人不说,就连太子,楚王沈彦也往府里送过人,更不说朝中那些个张大人李大人王大人送过来的人。 而这些人在府中也并无具体职务,相当于闲差。府中那么多张嘴吃饭,开支能小吗? 两者相加,才会有日子过得有些紧巴巴的感觉,可能每月除却这两项剩下的钱甚至够普通人家一家人生活好几年,但其实也只能维持王府的正常运转。 任思眠揉揉眉角,合上了手边的账本。这端王府一大家子人果然不是什么小事。 “府中情况大体就是如此了,王妃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尽可问老奴。” “这些人占了那么多,为何不遣散?”她指了指那些各路人马送过来的人,若是少了这一批只吃饭不干活的人,府中的开支会宽松许多。 徐管家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些都是各位大人送过来的,不好推拒,府中只好收下了。” 徐管家这话说得还算委婉,那些被送过来的哪里是伺候的下人,大都是妙龄少女,他们从各路搜罗的美女。 沈珏已二十又二,却一直未娶,身边也没有伺候在旁的人,姚贵妃对于他的婚事是心急如焚,坊间更是有些许传闻说端王爷有那龙.阳之好。 在任思眠嫁进来之前,姚贵妃也没法,往端王府送过几次人,哪里想到朝中有许多大臣也纷纷跟着效仿。 这一来而去,逐渐积累,就变成那么多人了。 任思眠惊奇:“王爷也不拦着?” “王爷平日里哪里会管这些事情,再说了,王爷回朝也才不久。”徐管家也是头疼,后院里的那一批人真的不知该如何安置是好。别人送过来,王府也不好推拒,总不能去告诉人家,堂堂端王府,连几个下人都养不起吧? 任思眠:“……” 估计沈珏连自己都不知道府里多了这么些人吧? 但是这批人还真的是个大问题,肯定要解决,另一头的赠药是沈珏自愿,且也确实是好事,那就从这头下手。 任思眠半天没有说话,手指不自觉地轻点着桌面,这是她想问题的时候的习惯动作。 半晌,抬头笑着对徐管家说:“徐伯,您也是这府里的老管家了,王爷信得过您,我自然也信得过您,我年纪又小,怕是有些事情会处理得有失妥当,往后府中的事情怕还是会让你接着操心。” 她这是真心话,她初来乍到,还不是很了解情况,贸然动了府中的事情怕是会出乱子,而徐管家能在府里呆那么多年,自是有本事的。 徐管家了解任思眠的心思,听出她这是真心话而不是试探,也没有推拒,笑呵呵地应了,“这是自然,老奴定会在旁帮衬着王妃您。” 两人又就着之前的账本说了些话,徐管家给任思眠讲了其中不少东西,而她也听得认真,东西繁琐,也无半分不耐。 徐管家心底对自家这位小王妃的赞许更是多了几分,他总觉得这小姑娘有超乎年龄的沉着智慧。 他就说吧,作为端王妃,又岂会是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