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好看,看一生都不够。”
比起初见时,如今的傅夺更多了一份岁月沉淀后的儒雅,纵然眼角有了细纹,魅力却也翻了倍。
傅夺唇角的笑容更深,她夸人的时候,表情总会显得分外真诚。
看来,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呦呦,死后要和我葬在一起吗?”将人放到榻上,傅夺双臂撑在她脑袋两侧,俯身问道。
秦鹿思忖片刻,“可以。不过我死后想火葬,不入土。”
“那我和你一起挫骨扬灰!”她都不怕,傅夺更不在乎了。
大秦25年,筹备完全的秦军,踏上了西征的路。
第二任首辅杨敛亲自坐镇后方,全程与军中主将商讨备战事宜。
杨敛今年四十多岁,气场内敛,面向平和,在位近六年时间,大秦的经济和国力再次攀升了,他是满朝文物和帝王韩镜亲自选拔出来的,能力和心胸都绝非一般。
如今大秦帝王韩镜已经很少插手政事,唯独军权还掌握在帝王手中。
大秦的一应事宜,全部都由杨敛决断,当然这决断绝非是独断,一些重要的国策还是要和朝中的文武大臣共同商议决定的。
自胡言退位后,大秦正式进入了君主立宪制。
而在军事领域,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也已经和最初大不相同。
红衣大炮经过数次改进,不论是精准度还是射程以及威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同时火铳也改进成了数弹连发的状态。
再加上这些年大秦不论是人口还是各方储备都异常丰足,因此在多次商议之下,重新开启了西方战场。
“尽量做到不扰民,我们要的不仅仅是土地,还有这里的百姓。”杨敛再次重申道。
“大人放心吧。”闻人曦点头。
这是他盼了近二十年的战争,这次战争剧结束后,他也要带着家眷返回京都养老了。
为了这场战争,他准备了太长太长时间了,同时北境和南境大军也都调兵遣将前来支援。
他们要将这片广袤的疆域,尽数纳入大秦的版图,让大秦成为这个世界的霸主。
唯一的霸主。
至于另外一片大陆,他自然也惦记着,可惜时间不够了。
他老了,精力也有所下降,只能交给后来人了。
这些年,大秦人才济济,将才更是培养出了不少。
纵然他退位了,大秦也绝不缺少人才,如此他纵然是退,也退的没有遗憾。
这边正低声对着作战图聊着,外边进来几个人。
“大人,将军”
杨敛抬头看过去,只一眼,险些让他晕厥。
“公主?”看到前面身穿铠甲的人,那眉目无比的熟悉,“您怎么来了?”
永安见自己被人认出来,摘下帽子,冲着杨敛笑的别提多可爱了,“杨叔。”
“你是怎么过来的?之前怎么没人发现你?公主,这里可是战场,你来这里做什么?万一出了事,我如何想陛下交代。”杨敛简直要疯了。
永安摆手示意他平静下来,“我有武功,祖母亲自教的,别担心我遇到生命危险。再说了,我也没打算冲锋陷阵,只在背后帮忙善后,我还是很惜命的。”
杨敛翻了个白眼,“公主惜命的话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虽说如今军队也有女兵,可人数很少,而想要踏上战场,她们需要比男人付出成倍的努力。
陛下只有两个孩子,皇子殿下如今还在京都读书,公主刚结束了基础课程,听说是考中了长安太学。
“公主,我派人把你送回京都,距离开学的日子不多了。”
就算是这样,也赶不及开学了。
如若她回去,少不得被帝后二人训斥。
这丫头胆子也是大,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而且还未被发现的。
想到帝后的怒火,杨敛心里满腹苦水。
“哎呀,杨叔,我人来都来了,跟着你们看看战场的残酷,对将来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我会明白咱们现在的和平生活来之不易不是吗?”
“嗯!”杨敛点头,在永安欣喜的视线中,平静道:“现在公主已经知道和平生活来之不易了,可以回京都了。您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读书,基础课程讲的浅显,只有进了太学,才能学到更高深的学问。您是公主,太学那边自然不会为难您,可同样的,您是大秦的公主,自当为天下学子做出表率。开学之日不去太学报道,此时送您回京,快马加鞭也要近两月有余,如此您便会迟到近一个月,您让其他的学子怎么看?按照寻常的规矩,报道之日不出现,是要被取消报名的。”
自从担任首辅以来,他没少和帝后二子打交道,从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长成倾国倾城的少女,真要训斥她,杨敛还有些为难,到底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公主莫不是想着明年重新考太学吧?”杨敛脑中闪过一道想法。
然后看到小姑娘一脸恳求的表情,深深地叹息一声。
“杨叔,反正回去都吃到了,您就让我留下吧。”永安上前摇晃着他的手臂,“要不您给祖母去封信,她肯定会答应我留下的。”
杨敛任由她撒娇,道:“为何不是给陛下和皇后娘娘写信?”
“”永安吃瘪,“就给祖母去信。”
他是多少了解太后娘娘的。
就没见哪位高门大户,对孙子孙女是放养态度的。
他深信,如果真的给太后娘娘写信,那边定然会答应下来。
“那你暂且留在后方,不要跟着大军西征。”
“是!”永安高声回答,“还是杨叔您对我好。”
杨敛苦着脸,无奈的道:“公主可长点心吧,战场上刀剑无言,纵然您有很高的武功,却也没有对战经验,万一出了事,我也活到头咯。”
即便如此,他还是给太后娘娘写了封信,让驿卒送去了京都。
二十几日后,一封信送到了秦鹿面前。
拆开信,看到信中的内容,秦鹿眉目含着笑,递给了旁边的崔怡。
崔怡捏着信道:“娘,这不是战场送来的吗?我看合适吗?”
“合适!”秦鹿道。
她随后浏览起来,看了几行,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这个臭丫头。”崔怡气得脸色涨红,咬紧牙根,“之前骗我说和同窗去南地玩耍,没想到居然偷偷的跟去了西北,那里可正在打仗啊。”
她怒不可遏且有担忧的看着秦鹿,道:“娘,这可如何是好?”
“但凡杨敛能做到,送到我面前的就不是这封信,而是安安了,可见那丫头不肯回来。既然如此,就让她留在杨敛身边跟着长长见识吧。其他的不好说,自保是没问题的。”
“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了,崔怡觉得自己哭都找不到地方。
“对你女儿自信点,她的武功很高,西域的人伤不到她。”这点自信,秦鹿还是有的。
到底是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
“这两个孩子的习武天赋不比韩镜差,杨敛无法将其劝返,将她留在后方还是没问题的。孩子大了,总要看看这天下局势,而且安安的理想不是要做个地理学者嘛,早晚都要走到这一步的。”秦鹿抬头看着那驿卒,道:“却先休息几日再返程,告诉永安公主,切莫给杨敛添麻烦。”
“是!”
等驿卒离去,秦鹿看着儿媳妇,那表情就像哭丧一般,让她忍俊不禁。
“娘还笑呢。”崔怡委屈的控诉。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当初韩镜十三四岁就赶赴战场了,那时候的武器还没有现在这么厉害,不也照样打下了我们大秦江山。如今赶赴西域的大军足有五十万之巨,且那边的武器装备与我们天差地别,你真没必要这幅表情,让韩镜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了他的宝贝妻子呢。”
“噗呲”崔怡被最后这四个字逗笑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