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大醮下一场比赛曾是无数人的童年，是一代人在动漫中苦苦找寻的武侠梦。

高台上，白衣黑发，席地而坐的男子便是苏言，也是这次罗天大醮的主持人，气质温和儒雅，性子不争不抢，师出道门，把道士身上的那股精气神学了个遍。

他活了两千年，大多时间都在梦中沉睡，对他来说这便是一场修行，一场长达两千年的修行。

在醒来远远小于沉睡的时间中，他见过太多太多，也错过太多太多。

他曾见过秦王扫六合的恢弘气魄，却错过了明清晚期，山河破碎，无数人妻离子散，依然无法梦醒，不能看一看破碎的山河，也不能在大厦倾覆之势，力挽狂澜。

他不是英雄，不算恶棍，他仅仅是修行路上正在求知的练气士。

一路走来，他明白自己失去了很多很多，在见证了太多普通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和留名青史的人物后，他的双眼越发内敛和温和，脸上也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在修行路上，他有些累了，想去寻找和抓住些什么。

此时，苏言正静静地看向比试的场地，那是他曾经儿时的武侠梦，一个长大后认清了现实，随后破碎的梦。

哪有什么武侠，不过是儿时的天真，当年的纯粹罢了。

“真好啊。”

他开口了，声音如溪流般潺潺而流，令人舒适，却带着一点点的欣喜，好似抓住了什么。

是渐渐麻木的修行。

还是渐渐失去的感情。

苏言不懂，他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练气士，此时此刻，他心情很好。

“前辈，您的心情似乎不错，看来这一场您很期待啊。”

张之维眯着眼，让人看不清他内心的想法，又或许是他的眼睛太小，根本看不见的原因，身为一绝顶，张之维无敌了很久，也寂寞了很久，修行路上能遇见类似的同伴和道友，方才不孤单。他很庆幸自己能在活着的时候见到如此盛况，遇到走在自己前面的道友。

人生何处不是修行，在修行路上遇见同僚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张之维在见到苏言，见到张三丰，心情就一直很好，若不是师弟，天师度和当年的甲申之乱，他一定会放下龙虎山，走遍大好河山，与众多未知的强者切磋与论道，去追寻更高一层次的路。他不能，天师度是一种限制，对无敌于世间的张之维一种限制。

在少年时期，张之维是最藏不住话，老年无敌天下后，反而说不出话。

苏言微微一笑，便开口道：“算是一个另类的梦，儿时的梦想与现实的残酷。”

张之维眼睛眯起来，旁人不认真怕是连缝隙都看不真切，望向远处。

当年，他也曾少年轻狂，天老大，地老二，自己便是老三，年轻一代谁都是一巴掌打哭，想说的话当场就说出口，何必像如今有口难言。

陆瑾从口中拿出塞得满满的灵果，为苏言一句话，追忆起当初的岁月，少年英杰与吕家吕慈并称为四大家的双骄之一。

抬起头才发现当年与自己并称为天骄的吕慈早已满头白发，脸上刀疤纵横，满眼沧桑。

两位异人界从少年时就互成冤家，并称天骄的人，时隔多年，再度用当年纯粹的眼神互相对视。

“吕慈，你这混小子变得可真是多，混得也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