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半天没说话,他们在一起了那么久,他明白祁棠的弱点就是心软。
所以想要挽回就必须一击必中,击中祁棠心里最软的点,去打动他,这样才有复合的可能。
雪又大了,风也很凌厉。
秦砚今天穿得少,他知道祁棠颜控,所以特意打扮了下。
这衣服还是当初生日祁棠送给他的。
“好了,你走吧。”
一句没有情感起伏的话,秦砚鼻子一酸,抬起眼巴巴地看着祁棠。
“雪这么大,你怎么舍得让我走……我身体不好你知道的,以前稍微吹点风你都心疼的……”
祁棠眉心一跳,很多过往的片段涌了上来,不受控制一般。
秦砚的声音还在继续:“你搬走后,我一个人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还时常生病。”
“屋子里都是你的痕迹,我每天就看着空荡荡的房子,那种感觉……如果你想惩罚我,已经够了。”
秦砚眼眶通红:“你看,我衣服是你挑的,鞋子是你买的,生病的药是你准备的,所有都打上了你的烙印,现在你却要抽身离开,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
祁棠闭了闭眼,疲惫地抬起手搁在额头上,挡住脸。
“我不想听这些,你走。”
如果真心实意付出过感情,回忆就是最好的伤人武器,秦砚很懂这一点,并且运用得非常棒。
“我不走!”秦砚哽咽,上前一步就想扑进祁棠的怀里,但他的视线却忽然捕捉到屋内另一个人的身影。
林安就站在玄关几步外的地方,双手抱臂斜靠着墙,狐狸眼斜斜地望着两人。
跟看好戏似的。
秦砚人傻了,整个儿僵在原地。
他们才分手半年,祁棠就找了新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他是谁?”
祁棠眉心很轻地跳了下,没有回答。
他想不到该怎么介绍林安,说是公司的合作伙伴?那没必要下班还聚在一起,说是朋友又觉得还没到那个地步。
偏生林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捏着一把嗓子,欠欠地开口:
“宝贝儿,他是谁?”
祁棠脸一僵。
他感觉秦砚的声音开始颤抖:“祁棠,你、你真的有人了?”
祁棠正要开口解释,秦砚却猛然推了他一把,哭着跑了。
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祁棠把门关上往屋里走,不咸不淡地瞥了眼林安。
“满意了?”
林安舔唇:“你该感谢我,不是我的话,你俩还得拉扯一个小时,他一提过去,眼泪一抹,你就心软,然后他再顺势留下来过夜,难保不发生点什么,这样你就摆脱不了这人了。”
祁棠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翻着微信列表,一边联系秦砚认识的人,一边平静地回:
“不可能。首先我不会让他留下来过夜,其次,”
他看了眼林安,“我的自控力很好。”
后者微不可见地勾了下唇角,他坐到祁棠对面:“我该说你是无情,还是理性呢?”
祁棠:“随便。”
他指尖飞速地敲着字,发着微信还不忘给林安一个眼神:“你该走了。”
好戏看了,咖啡也喝了,林安薄唇一勾:“那,明天见?”
秦砚这么一闹,祁棠有些累,他起身径直走向阳台,昨晚洗好的衣服已经干了,收下来叠好,然后递给林安:
“衣服还你,抱歉,明天我不能赴约。”
林安眼神落到他骨节修长的手指上,也不接衣服,只拿出杆烟叼在嘴里,悠悠地说:
“出尔反尔可不好。”
祁棠总觉得那一抹若有若无的视线看得他烧得慌,把手缩了回来,没有说话。
林安却越发来劲儿,他起身凑近祁棠,牙齿咬着烟,用烟杆没点燃的另一头蹭了下祁棠的唇,狐狸还眼暧昧地在四处扫荡。
气氛一下变得很不对劲儿。
“人得言而有信,你说是不是?”林安含混地咬字。
祁棠抬眼,直挺挺地同他四目相对,他承认,他被勾到了。
两人分明一点肢体接触都没有,但林安就是有这把人撩得七荤八素的本事。
真是个妖精。
祁棠平静地移开目光:“我明天有事,如果可以,那顿饭就改到晚上,您看行吗?”
那个‘您’字被特意咬重,但语气却没有丝毫尊敬。
林安扬了下眉,指尖夹着烟从嘴里抽出:“行。”
约到人就行。
他看了眼祁棠手里的外套,嘴角噙着笑意:
“怕你放鸽子,衣服就留着,明天你再给我。”
丢下一句话,林安转身走了。
门被哐当一声关上,祁棠把外套重新挂好,刚坐回沙发,电话铃声就闹了起来。
他接起:“喂。”
“你俩这又怎么了?都分了大半年了,还能整这么多幺蛾子。”张丞开门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祁棠有点累,没解释,只说:“他可能情绪不太稳定,你帮忙看着点。”
张丞啧了声:“哥你醒醒吧,他真出轨了,你还对他那么温柔干嘛?!我真他妈恨铁不成钢,操。”
沉默了会儿,祁棠揉着太阳穴:
“他出轨这事儿还没定论,先别扣得那么死。我已经跟他没关系了,但人是从我家里跑出去的,至少得保证他的安全。”
张丞叹了口气:“你这,也太体贴了,祁棠,做人不能这么绅士,会吃亏的。”
祁棠:“这不是吃亏,这是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