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子时,除夕晚宴才结束,嘉和帝叫散后,诸妃便各自起身告退。
除却两个公主不愉快的小插曲,姬骁今晚兴致还是挺高的,结果多喝了几杯,如今醉醺醺的,混沌的躺在龙椅上。
坐在嘉和帝旁边的阿珠能闻到姬骁身上浓烈的酒气,抬头也能看见姬骁醉醺醺的脸颊。
阿珠觉得这很神奇,明明爹爹的脸颊之前还是白白的,拿着杯子一杯一杯的喝下去,脸就成了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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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容卿把睡在偏殿的小姬滢抱了过来,见姬骁醉的不省人事,旁边在坐着个小阿珠,微微皱眉,吩咐戚氏把阿珠抱起来。
又道:“郑卓,把陛下送回乾清宫去。”
郑卓道:“是,”就要去扶龙椅上半躺着的姬骁,谁料姬骁一把推开郑卓,断断续续地道:“走开,朕不要你扶,乐宜……找乐宜来。”
郑卓心惊,陛下怎么这般不走心,怎么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喊了沈夫人的名儿,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真想拿块抹布捂了陛下的嘴巴去。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郑卓瞄了姜容卿一眼,发现她面色未有丝毫变化,便也没听见陛下刚刚说的话,稳了稳心神,又去扶嘉和帝。
姬骁依旧没理郑卓,自己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姜容卿那走去,嘴里还喃喃道:“乐宜,朕来了……”
姜容卿根本没想到姬骁会朝她走过来,一时不察,被姬骁抱了个满怀,鼻尖瞬间便充满了他浓浓的酒气和男人熟悉的气息,姜容卿挣了两下,没有挣开,下一秒,在她瞪大双眼时姬骁便凑在了他耳间,柔声唤她:“乐宜,朕的乐宜……你终于回来了……朕好想你!”
如果说姜容卿刚刚心里还有些许悸动,此刻便只剩下屈辱和愤怒!
“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郑卓都急死了,虽说之前陛下喝醉酒把别的娘娘错认成了沈夫人,但这次可不是淑妃贤妃那等在陛下面前伏低做小的妃嫔,如今陛下怀里抱着的可是皇后娘娘!
眼看皇后就要“爆发”,郑卓急道:“陛下您快把皇后娘娘松开,您怀里是皇后娘娘呢!”
阿珠被戚氏抱在一旁,呆呆的看着爹爹把娘亲紧紧抱在怀里,好奇怪,她记得爹爹从来没有抱过娘亲的,而且……娘亲她好像很生气,很难受的样子!
阿珠从戚氏身上滑了下去,小跑到姬骁大腿旁,用力拽了拽姬骁的袍子,道:“爹爹,放开娘亲,放开娘亲。”
姬骁的眸光闪了闪,只揉了揉阿珠柔软的头发,对她道:“阿珠乖,我和你娘闹着玩呢…”
阿珠瘪了瘪小嘴,她才不相信呢!爹爹就是个撒谎精!
姜容卿趁他分神之时,一把推开了姬骁,姬骁被这巨大的冲力推得向后踉跄了几步,要不是郑卓扶着,就一屁股摔到地上去了。
姬骁眯了眯眼睛,好像清醒了几分,嫌弃道:“我刚刚碰了了你?”
姬骁还未得到姜容卿的回应,阿珠便瞪大了眼睛,一副谴责的模样看着姬骁道:“爹爹又骗人了!”
姬骁淡笑,一把抱起阿珠,道:“刚才发生什么爹爹确实不记得了,走,朕与你们一道回去,给你们发压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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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轿撵到了坤宁宫,姬骁先姜容卿一步抱着阿珠就去了正殿。
殿里灯火通明,除却两个守门的宫女外,殿里只有姬珹一人躺在软榻上悠哉悠哉的啃着苹果。
见姬骁来了,才懒懒的行了个礼,觑了姬骁怀中的小团子一眼,便继续没骨头般的躺在塌上。
姬骁酒气还未消完,刚刚抱着阿珠逃也似的把姜容卿她们甩在后面,如今脚步还有些虚扶,随便找了一个圈椅坐下,道:“太子,朕还真是难得在坤宁宫看见你。”一年也就那么几回,不能再多了。
姬珹又在心里暗骂自家老父亲三十秒后,才懒洋洋地道:“父皇您也难得来坤宁宫一回。”就别再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了,您是什么尿性,你儿子我都懂。
父子二人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小姬滢欢快的声音响起才打破了这暂时的沉静。
一年总有那么一天,阖家欢乐的日子,但姜容卿提不起一点兴致来应付姬骁,她甚至直接无视姬骁,走到主位坐了下来。
姬骁自觉理亏,对于姜容卿无理的行为倒也没发作。
姬珹一下就发现他们俩不对劲了,姬珹朝姬骁抛了一个“你是不是又惹我母后生气了”的眼神,让姬骁自行体会。
姬骁觉得他被儿子嘲讽了,尽管姬珹什么也没说,姬骁开始有一些愧疚了,但他一点也不想承认,仍试图转移注意力。
姬骁让郑卓把他早就准备好的三份压岁钱拿来。
姬骁不是个有新意的人,每年给太子和小公主的压岁钱都是金灿灿的花生米。
三个一样大小的瓷罐子被拿了上来,姬骁对他们道:“这是父皇给你们的压岁钱,今年国库充盈,就给你们多添了些。”
“来,太子,这是你的,过来拿。”姬骁对着姬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