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反驳道:“力有不逮,并不代表坐视不理,试问天底下哪个帝王,会眼睁睁的看着臣权凌驾于君权之上?那些大臣连立储之事都要干预,这是对君权的藐视和挑衅!陛下是何许人也,岂能容忍?恐怕是在暗中积蓄,等待时机,事关大齐千秋万代的江山社稷,也事关他作为大齐皇帝的威严,岳父可敢与小婿打个赌,未来大齐的储君,绝对不会遂那些朝臣所愿,衡王如今的风光,只不过是昙花一现,陛下只是做戏在给那些大臣们看罢了。”
叶寰沉默了。
许久之后,才迟疑道:“你如此笃定?这种局面,可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极有可能动摇我大齐江山社稷之根本,陛下就算痛下决心,却也未必能施行成功。”
陆沉笑道:“朝臣的权利再大,终究都是陛下所赋予的,如果陛下真的欲对那些大臣发难,说句咱翁婿私底下说的话,甚至是将儒家打压乃至剔除,他们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就算所有的大臣都被贬被杀,其实也根本无伤大雅,齐人千千万万,有能力者多如牛毛,难道没了他们,大齐就会彻底陷入瘫痪么?”
“打个比方,六部如果被肃之一空,只要陛下想,能担当尚书侍郎的大有人在,随时都可以接印上任。”
“儒家从大齐的朝堂上消失,还有法家,兵家,墨家,名家……诸子百家,又不是只有他儒家一家,换一家,照样能将这个国家治理好。”
陆沉侃侃而谈,说起相对生疏的政治,渐入佳境,“臣终归是臣,君到底是君!和君斗?若是那君平庸昏聩还成,但凡雄才大略一些,败北的,永远都会是臣!妄想凌驾于皇权之上,实乃蚍蜉撼树,自不量力,结果只能是犹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叶寰心中巨震,讶异的看着陆沉。
他是真没想到,陆沉虽无心政事,可政治见解,却实在是不可小觑。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此言委实令人醍醐灌顶啊!
可既然有此等见解,为何当初就料不到,结交逆王,恐怕会大祸临头?
叶寰顿时面色一沉。
那日竟听信了这小子的鬼话。
他结交逆王,就是故意的。
而目的,就是明知逆王必反,到时必定身受牵连,而被削职夺爵,如此便能脱离厌恶的朝堂,挣脱爵位的枷锁,去追求他梦寐以求的自在逍遥……
竖子!
叶寰怒极。
可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况且没有真凭实据,仅凭揣测,他自衬若是立即斥责陆沉,陆沉定会矢口否认。
陆沉有多能鬼话连篇,叶寰可再是清楚不过。
黑的都能让他说成白的。
重重的哼了一声,叶寰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现如今的大势,是朝野皆知,衡王必为储君!你若能得到这位未来储君的赏识,老夫也就能为你少操点心了。”
陆沉摇头道:“只怕未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