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少钧穿好衣服,老老实实跪在李菲房间门口。
“今晚的事情,全是我的错,没考虑到小师叔在,以为离得远了不会冒犯到你。”
“但我绝非有意冒犯,纯粹是平日散漫惯了,都在这个时间洗澡。以前就我跟药伯,自然无所谓,今日大意了。”
“如果小师叔不肯原谅我,还请放我下山,以后再不见面,免得尴尬。”
……
邓少钧苦苦哀求了十分钟,李菲打开了门,眼睛有点红,冲他怒吼一声:“滚!”
“小师叔是让我下山吗?”
“随你的便!”
李菲到底是个不到二十的女孩子,从小一心求道,也没遇过麻烦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怒气冲冲扔下一句,啪地关上门。
邓少钧傻了,到底什么意思嘛?
虽然他很喜欢金羽宗,但也没来几个月,感情说不上很深。
如果能带着《荣枯心法》,以及药伯赠予的几个神功,他并不介意提前离开金羽宗。
但如果李菲跟宗主哭诉,说他耍流氓,十有八九会被夺去修为,逐出山门。那就太冤了。
看她怒气正盛,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先回自己屋躺着。
在自己这间比民工还简陋的屋子里,他辗转反侧,坐立不安。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无妄之灾。
今天这事,完全莫名其妙。
灵玉为什么会带李菲过来,并且要我去给她扫地呢?
还有,上次又是让李菲给我带伤药粉。
宗主那么大一个人物,门下弟子都关心不过来,为什么会特别关心我?
只能是一个解释,假如不是被怀疑上了,就是被关注了。
被人关注的感觉可真不好。
内心那种焦躁不安又涌了上来。
那是他在恶雾森林锻炼出来的本能,对危险的感觉本能。
既然如此,我与金羽宗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可是,这样不辞而别,名声就坏了。
算了,我都这样了,还要什么名声。
……
脑子乱糟糟的,心情烦躁起来。
他侧身躺着睡,一只耳朵紧贴床板,一只耳朵悬在空中,这套业务已经好几个月没用过了。
在金羽宗的这几个月,是他这几百年来少有的能安心睡觉的日子。
或许,这样的日子又到头了。
突然,半夜时分,隔壁的李菲屋内,出现轻微的响动。
那是李菲从床上起来的声音。
她要干什么?
李菲起床,轻轻推开门,竟然来到了他的门前。
邓少钧大惊,想干什么?
杀人灭口?
赶紧发出轻轻的呼噜声,以示睡着。
李菲在他门口站了会,却没有推门进来,反而转身走了。
三更半夜,想干什么?听方向是腾意殿。
唉,完了,她气了半夜,睡不着,还是去告我了。
邓少钧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主。
既然你不仁,那就莫怪我也不义,我走——
当即爬起来,悄悄摸出去,往相反的方向去。
药圃所在的位置,是在南北两峰之间的一个小谷地。
北边是天云山主峰,天池水流下来形成积香池,再往下就流到药圃。
药圃往山下没有路,只有通往东边去玄虚殿的小路。但药圃下面山崖下有个传送阵法,但不是给药圃用的。
金羽宗占了天云山半山腰以上全部地方,不准飞行,大家只能靠这些传送阵法节省时间了。
去传送点没有路,但对于一个不打算遵守法度的人来讲,这不算事。
药圃似乎有法术禁止,不能土遁,他悄悄走到药圃边,土遁下山。
土遁走直线,当然快速得很。
几下子就到了传送阵法的地方,正想蹦出地面,忽然发现头顶有人。
那人站在传送阵法当中,似乎在等人。
他吓了一跳,金羽宗晚上有弟子巡逻,但这明显不是巡逻弟子,他使用传送法阵干什么?
他不敢乱动了,屏住气息。
同时,竖起了耳朵。
一个脚步声很轻,但跑得很快,正从远处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