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程序员都是这样,那也是一个优雅艺术的职业。
一侧的窗落下点光,镀在他那只手上,腕骨、黑色机械手表,青筋……
很“sex”。
曾忆昔处理完事情,一抬眸,对上她视线。
视线冷不防地撞上,江月稠想微笑但忍住了。
想到曾忆昔的脑回路,怕再被误解成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曾忆昔收回视线:“找我什么事?”
“那个,我想问问,我的包是不是落在你车上了?”江月稠问。
“……”曾忆昔想起昨晚的一地狼藉,一时陷入沉默。
江月稠看不懂他的沉默,不大确信地问了句,“是……落你车上了吧?”
曾忆昔“嗯”了一声。
江月稠松了口气,解释道:“我是来拿包的。”
曾忆昔又“嗯”了声。
“……”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呢?
江月稠等半天没下文,也不说还不还。
“……它应该还在吧?”她试探着问,又抬眸打量着他表情,倒不认为曾忆昔会稀罕她这点东西,霸着她的包不肯还。
他也挺有钱,应该也不至于做出一手拿钱一手交包的事情。
所以这沉默是什么意思?
“不在公司。”曾忆昔说。
他不至于拎着个女人的包来上班,也没想到江月稠今天会来。
“那在哪儿?”江月稠试探着问。
“……”
应该在垃圾袋里。
曾忆昔有点头疼,觉得解释起来一堆话,只告知了个结果:“在路上。”
“……啊?”江月稠没想到。
什么叫在路上?
“出了点意外,你的包……”曾忆昔顿了顿,“坏了。”
“……”
“赔给你的那个在路上,应该快到了。”曾忆昔说。
“不用赔。”那包不值几个钱,江月稠关心的是里面的物件,特别是她的读书笔记。师门开组会要检查的,她可不想再来补啊……
“那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吗?”
曾忆昔“嗯”了一声,“在我家。”
江月稠忙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曾忆昔:“晚上。”
江月稠看了眼时间,现在快五点了,他们应该快下班了吧。
要不就在这里等他一会儿?
门自外面被推开,李志满头大汗地地进来。
看到江月稠,他有些担心地问了句:“章启明那狗东西没对你怎么样吧?”
江月稠摇了摇头:“没事。”
“谢谢。”她也跟李志道了声谢。
李志松了口气,笑了笑,“没事,那就一傻逼玩意,你别放在心上。”
江月稠“嗯”了声。
李志走到曾忆昔旁边,一屁股坐他桌上,“欸,你这住8楼的怎么比我这住3楼的还先到?”
曾忆昔:“你腿短。”
李志嘶了声:“你一步两米二啊,也不怕劈叉扯到你弟弟。”
曾忆昔嗤了声:“你以为我是你?”
李志:“……”
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跟说相声似的,江月稠笑出了声。
这俩人高中时关系就好。
她忽地想起来电梯里的电话,又想到高中那会,曾忆昔当时跟她做同桌就是想抄李志的作业。
李志那时候就坐在她后面。
其实高一刚开学那阵子,曾忆昔还挺不乐意跟她坐同桌。
甚至还去老师办公室,要求换座位。
老师问他原因,他说不喜欢和女生坐同桌,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鬼扯的话把视早恋为洪水猛兽的人民教师都给逗笑了。
她那时作为物理课代表,刚好进来拿作业,就碰巧这么听到了。
但班上男生和女生都是奇数,必须有一对男女组合的同桌。
他们深深获得老师的信任,就这十天说不到五句话的情况,别说能有什么情窦了,同窗情怕都不一定能培养的起来。
就这么一直不尴不尬地坐到月考。
月考后,班上前十名可以自主选位。
她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本来以为可以不用再被曾忆昔“嫌弃”。
结果第二天来的时候,发现旁边那张桌竟然放着他的书包。
她一脸不解,等跑完早操回来后,便问曾忆昔为什么要坐这里。
他懒洋洋地解释:“为了抄李志的作业。”
她更不解:“那你跟他做同桌啊。”
“太挤了。”他漫不经心地说。
李志那会快两百斤,占地面积确实有点大。
她倒也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但又看了眼身后:“那你坐李志后面去啊。”
他那时说:“他后面是女生。”
这话就更叫人听不懂了。她忍不住问:“……那我也是女生啊。”
他侧过脸,看她半天,最后吊儿郎当地笑了笑:“你这得仔细看。”
“?”
“仔细看了,也不大像女生。”
“…………”
李志跟曾忆昔扯皮扯半天,想到江月稠还在,问了句:“江爷今天怎么过来了?”
江月稠回过神,解释道:“我包落在曾忆昔车上了,过来拿。”
李志这才想起来,“啊”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养的猫跟曾忆昔养的狗打起来了,把你的包弄坏了。”
江月稠:“……”
李志:“这俩毛崽子天天打,没一天消停的。”
江月稠:“……”
还天天打?
这得你们俩天天在家里见面,它们俩才能天天打吧?
李志:“你坐一会儿,我们下班就回去拿,顺便一起吃个饭呗。”
“……”
江月稠本来还挺饿,这回像是瓜吃饱了。
甚至有点消化不良。
她忍不住问了句:“你们是住一块吗?”
李志:“离得挺近,走路也就几分钟的功夫吧。”
“……奥。”江月稠半信半疑地点了下头。
“只是一个小区。”曾忆昔忽然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