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想要什么奖励?”
路炀话音刚落,方阵里就炸开了锅。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谁也听不清谁。
还有好事者大喊着让路炀唱歌跳舞。
温奈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想了下,路炀唱歌跳舞会是什么魔幻场景。
路炀站在原地,手指抬起点了点,精确地指到那个嚎着唱歌跳舞的后排男生,“你,对,就是你,你先上来唱跳一个。”
那男生缩了缩脖子,回归到人群中,“我错了助教!”
路炀环视一眼方阵,向前两步,站到温奈面前,“还是听从女生的意见,好吧?”
温奈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太阳光和洗衣液混合的清香,是张女士上次在商场囤临期日用品,囤到家里放不下,硬是塞了两箱给路炀的洗衣液香味。
还掺杂着一点点烟草的气息。
他什么时候会抽烟了?
温奈的手在袖子里揪了揪暗扣,他都站到自己面前了,会询问自己么?那她说点什么好呢?
路炀看了眼垂着小脸不与他对视的温奈,脚下一转,面向站在温奈旁边的应妙妙:“你觉得呢?”
“啊?我?”应妙妙一手指着自己,她也以为路炀会询问温奈呢。
毕竟他俩早就熟悉,他还站在那么让人误解的位置。应妙妙“额”了两声,一直在想路炀和温奈的事,偏偏身后的人还一直大吼大叫给她乱出主意,让她脑子乱的很。
温奈抓着袖子内扣的手指也是一紧。
应妙妙转头看向温奈,再瞥到路炀脸上一闪而过的满意神色,她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自己存在的人生真谛,如释重负地扯住温奈,
“奈奈!你呢?你有没有什么好想法?”
反正只要是温奈说的,路炀学长估计都会答应吧?毕竟在温奈的口中,他就像个宠妹狂魔来着。
路炀也后撤半步,转身面向温奈,“那你呢?想要什么奖励?”
可能是太累了,又或者耳朵出了问题,
温奈觉得路炀口中的“奖励”二字,吐字格外缠绵,带着蛊惑的意味。
令她不得不伸手捻了捻有点发痒的耳垂,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我,我也不知道。”
想出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奖励是很难的。
路炀轻笑一声,双手插进裤袋,不拘形迹地说道:“倒数五个数,说不出来默认你们放弃奖励了啊。”
“五。”
“四。”
温奈张了张嘴,抬头看他。他眉目间都是好整以暇的悠然自得,带着一贯的游刃有余,他知道,无论什么方式,他都能将她拿捏得明明白白。
“哎呀快说啊!”
“说什么都行!机会难得!”
“唱歌跳舞!”后排男生又开始哄笑。
“放假!放假!减少训练一下午!”
这道声音格外突兀,甚至引得路炀停下了数数,看向声音来源,不以为然地给出真心建议,
“不要浪费机会在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上。”
说完,他动了动手指,继续看着温奈的小脑袋,还可以看到她的手指在长长的袖子里无意识地抓来抓去。
很傻,很可爱。
“想好了吗?三。”
温奈突然想到好久没能喝过的草莓冰沙,她猛地抬头,对上了路炀深邃的眸光,
“那助教请我们fufu家的果茶和圣代吧!”
闻言,有些人倒吸一口凉气。
按川城大学附近物价来折算,fufu奶茶店算是全国连锁的小资店面。在这家店里一杯果茶加一杯圣代将近六十元。
基本大部分学生党都不会经常在这家店消费。
而一个方阵,两个班,一共六十多号人。
算起来一次请客就要花掉路炀将近四千块,相当于普通家庭学生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这样一来,大家看向温奈的眼神也不同了。
真是长得越乖,花钱越狠。
原本想要追求温奈的几个男生也开始打了退堂鼓。
不过倒是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难得能吃一次fufu家。何况路炀也不是普通人,四千块对他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吧。
温奈说出口就知道路炀不会拒绝。
她自己并没有点过fufu的果茶,从来都是路炀送到她手上。是以她真的不知道这家店很贵。
说完她就直愣愣看着路炀,等着他答应。
路炀唇角染上一抹笑意,极低极轻地说了句“出息。”
温奈不明所以,转头看别人,却发现好像除了她自己,没有第二个人听见。就连站在她身边的应妙妙,也一直沉浸在即将喝fufu家的喜悦里。
路炀就知道不该对她那点小胆子抱有什么希望。
他本意是想,就算真的当着这些人面前唱歌跳舞又怎么样,也是像薛权所说的“烽火戏诸侯”了。
“可以。”路炀当着所有人的面允诺,“下午赢了都有份,再站十五分钟军姿就可以解散吃饭了。”
方阵里顿时欢呼起来。
“但是。”
路炀话音一转,从刘教官的小包里拿出一摞扑克牌,一个人就将整个方阵的音量压了下去,
“从现在开始,凡是被我抽走扑克的,男生五十个俯卧撑,女生三十个蹲起。做完才能解散。”
所有人“啊咧”一声,路炀找人分发扑克牌,一口大锅扣在刘教官身上,“这是你们教官安排,我也没办法。”
这种玩法早在几天前就被教官们推广了。
总有人在站军姿时摸鱼偷懒,他就在学生手掌和裤缝中间加塞一张扑克,若是学生不用力,扑克很容易就被抽走,这说明军姿还不够标准。
这种办法实在是“丧尽天良”,引发了无数人的抱怨。
路炀笑言:“没让你们顶着手机练正步就不错了。”
果咩!比教官更心黑的还得是路助教!
*
军训的几天里,川大食堂里全是穿着迷彩服的大一新生,挨山塞海,座无虚席,热气腾腾。
温奈宿舍的四人都不喜欢这样的就餐环境,于是全都带了午饭回宿舍解决。
应妙妙一边扒拉着菠萝饭,一边啧啧感叹,
“路炀学长就是有钱。我都飘了,本来觉得宋清书很大方,现在和路炀一比较,又寥寥了。”
汪凡白她一眼,“醒醒,可能这是四年里你和路炀唯一的交集了。”
应妙妙咬着筷子头,看了眼温奈,哼着小曲,继续低头挑出菠萝饭里的菠萝粒,颇有种众人皆醉她独醒的隐秘快感。
杨嘉然选的轻食减肥套餐,一整盒全是菜叶和水果,吃得没滋没味,
“要不是路炀学长下午请客,我都没办法说服自己受这委屈。奶茶和男色果然是万恶之源。”
“别说的好像宋清书请客你没喝似的。”汪凡毒舌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