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交错,华灯耀眼,精致又奢华的酒会处处充满着浓郁的金钱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
谢兰亭不动声色拒绝了又一个迎上来想要交谈的男人,抬眼却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站在大厅一侧和人交杯换盏,混得如鱼得水,忍不住眉头下压。
“亭亭你看啥呢?哦是冯霜落啊,你看她做什么?你们好像不熟吧。”
身侧突然冒出一个脑袋,鹅蛋脸,锁骨发,身材矮小的女孩儿说话的时候垫着脚尖才能搭上谢兰亭的肩膀,显得有些好笑。
“看她什么时候倒霉。”
女孩儿疑惑。
啥?
谢兰亭头也不回,反手一个手掌将大半个身子重量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孩儿推开,抬脚就往前走。
“长得矮就别学人搭肩膀,还有你该减肥了叶晓白。你重得像个小猪崽。”
叶晓白愣了一下,气得忍不住跺脚。
“你才是猪崽。”
她声音有些大,引得周围人看了过来,不免有些尴尬,脸皮涨红。
可恶,我才是姐姐啊,为什么总是被妹妹气场压制!
相谈甚欢的圈子里突然迎来了不速之客,冯霜落有些惊讶地看着捏着酒杯走过来的女人。
是谢兰亭,亭江市首富谢家的独生女。
直发红唇,黑衬衫加白色西装,这个女人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这般不苟言笑,冷艳禁欲的模样,在同年龄段中和她们格格不入。
在亭江的上层圈子中没有哪个年轻人,能比谢兰亭更有手段和话语权。
谢兰亭这个名字,代表的不仅仅是商业天才,还有庞大的家族实力和谢家盘踞亭江数十年的积威。
哪怕她在酒会中穿着平时上班的西服套装,冷冷淡淡一人在偏僻的角落里摇着无趣的酒杯,也会有无数想要逢迎讨好的人上赶着去搭话。
冯霜落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眼尾扫过两旁给谢兰亭让出位置的人,微笑。
“好久不见了谢总。”
谢兰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狭长的双眼轻压,显出几分冷意。
生意人都喜欢来这一套,说得好似她们有多熟络似的。
“看你们聊得很热闹过来看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旁边的人有些诧异,瞧了瞧谢兰亭一脸认真仿佛真是要来谈谈生意的模样,急急忙忙地接了话过去。
“当然可以了,我们刚刚在谈亭江在城南准备开发的一块地,谢总裁也有兴趣吗?”
房地产开发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炽手可热的项目,可偏偏谢家是一股子清流,产业遍布服装珠宝电子等领域,就是不喜欢碰房子。
有人甚至在私底下议论谢家人眼高于顶,自诩清流,不屑和他们这些炒房卖房做中间商赚差价的生意人做朋友。
所以看见谢兰亭居然主动加入,一旁的中年男人便迫不及待地全盘托出,惹得冯霜落咬牙刺了他一眼。
不涉足房地产,不代表永远不动心。
什么猪一样的队友,是故意给自己立一个要抢地皮的对手吗?
对城南那块地势在必得的冯霜落脸色有些难看,待望及谢兰亭一身白色西装,平淡矜持好似没什么做不到的样子便觉得更加闹心。
她今晚,也穿了一件白色西装齐膝连衣裙。
撞衫不可能,谁丑谁尴尬。
可是在场有谁敢说谢兰亭长得丑?
就凭那张秾艳冷淡的脸,整个亭江市也难找出来几个能平分秋色的人。
冯霜落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酒杯,微微仰着下巴,看着眼前糅杂着美艳和冷漠两种特质的女人,心里莫名有一股好胜心在隐秘地升起。
“谢总不是从来不做房地产么?怎么今天那么好兴致。”
谢兰亭也看她。
“我对房地产没兴趣,但是对城南那块地很有兴趣。”
一直维持着礼貌微笑的冯霜落顿时拉下了脸,直视着对方冷冷淡淡的神情,心里头窜起一股火气。
不是她的错觉,谢兰亭确确实实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可是她从未和对方有过什么过节,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对方。
“谢总说笑了吧,一块地而已。”
话直接说到这份上,哪怕是一旁心直嘴快的男人也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回来看着眼前两个突然对上的漂亮女人有些怂。
城南那块地虽然还未开始拍卖,但是所属权就在几家当中来回转悠,谁手上的筹码多便是谁的。
冯霜落和市土地规划局有联系,而且又是亭江现在风头正盛的房地产投资人,他刚刚就是特意来和对方卖个好,没想到一看见谢兰亭过来就喜不自禁说漏了嘴,惹了大麻烦。
场面一下陷入诡异的冷凝,直到一位端着酒水的男侍者走过,谢兰亭招手将人唤了过来,将手里的酒杯放了上去。
她转头看着仍是有些不悦的冯霜落,双手插兜,上前两步靠近对方,低头,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极为难得的笑。
“我从不和讨厌的人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