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春花从熟睡中醒来,想去起夜。
揉揉惺忪睡眼,下意识地望了望一旁。
江月床上的被褥下瘪瘪的,一看就没有睡人。
春花疑惑,半夜里,阿月去了哪儿?
很快她就知道了。
她披上衣物走到门边,打开门,就看到了令她极其震惊的一幕。
有高大的男人脚步匆匆进了院门,怀里打横抱着一个娇小姑娘,姑娘的眼眸不安稳地阖着,似是累极困极,时而无意识地嘟囔几句:
“唔,快些,好了吗……我要回去,回去……”
声音又娇又软,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男人柔和了脸色,全身都洋溢着事后的愉悦之感,见有几缕发丝不听话地垂在她的眼下,抱着她走路腾不出手,他便低下头,用脸颊轻轻去蹭她的脸,将那闹人的发丝赶走。
后半夜的月光依然皎皎,春花不瞎,眼前这个一脸柔情的男人,不正是平日里冷峻的大将军吗?
他抱的是谁!
春花惊愕之下就要尖叫出来,被陆燊一个冰冷眼神止住,只得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口。
她怔怔的,乖乖地让开了路,眼睁睁望着大将军抱着阿月进了门,皱起眉头望着小屋里的两张床。
她忙指了指阿月的床。
那人便动作十分轻柔地将怀中人儿放到床上,为她盖上了被褥,拂了拂她鬓边的碎发,轻触她微微嘟起的唇瓣,眼神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末了,又极其嫌弃地望了望这张小床。
如果不是她反复念着要回来,他才不会将她放到这儿。
最后看了她一眼,陆燊直起身来,走到门口,眼神转向春花,警告意味十足。
春花求生欲爆棚,疯狂点头,又疯狂摇头:“奴婢,奴婢保证,一个字不会说出去。”
陆燊掸掸衣袖,大步走了。
留春花一个人怔怔望着床上的江月,她发丝凌乱,两腮晕红,媚意无边。
春花胡思乱想到天明。
翌日。
江月醒过来时,日头已经高悬天上了。
她肚子饿得咕咕叫,迷迷糊糊撑着被子坐起来,就看到了一侧幽幽望着她的春花。
那眼神极其复杂,小心翼翼的,怜惜的,欲言又止的,似是把她当作易碎的珍宝,生怕不小心伤到了她。
思绪慢慢回笼,江月有些讪讪,昨夜她是如何回到这屋里的?
莫不是,春花都瞧见了吧。
“阿月,你,你是不是被强——”
“我是自愿的。”
春花终于忍不住开口,却被江月一口打断,实在是春花的眼神太诡异了,好像她这棵地里的嫩白菜被猪拱了一样,以为她想歪了,江月忙补充:
“不,我没有,没有失身。”声若蚊蝇。
她垂下眼睫,回忆昨夜,男人好言好语求她,不停地求她,她才……
她忽然伸出两手,白白嫩嫩的掌心,竟然破了点皮,带着点红印,显得触目惊心。
啊!
臭男人!
江月一个翻身爬起来,冲到水缸前洗漱许久。
春花给她留了粥,等喝过粥之后,老夫人院子里的红叶姑娘过来了,唤她去荣安堂。
江月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昨夜的事被人发现了吧?
她心事重重,慢吞吞地在路上挪动着,却不知一侧的红叶姑娘眯着眼把她上下前后打量了个遍。